Monday, December 04, 2006

黑色的週末

死亡是如此的如影隨形,透過佛家所說的「無常」這隻手,在本週帶走了李性蓁,奪走了鼎金國小二十餘條性命,而本週末所閱讀的「沒有人寫信給上校」卻剛巧的碰觸到了死亡這個主題,真是黑色的週末呀!

好不容易才在圖書館裡找到一本馬奎斯的作品,第一次接觸到馬奎斯的作品,而這本書卻是那麼的古舊,甚至連當年的借書卡都還在。

「沒有人寫信給上校」的描述從老上校參加喪禮揭開序幕,故事圍繞著革命後殘破的社會和絕望的氣氛中展開,各各獨立的故事也環繞著小鎮中每個眾生的生活,互相串聯也互相影響,隱喻的使用散佈在每一篇的主角和行為上,但是卻能回歸一個主題,也就是深刻的描述一個集權勢力之下的種種亂像,並觀察每個遭到扭曲的靈魂。將人與人之間微妙的互動以隱喻來描述,正是一個好作家的功力表現。

直到最後一篇「大媽媽的葬禮」,馬奎斯仍緊抓著死亡的主軸,但是這次死亡卻是發生在極權者身上,華麗而誇耀的喪禮在他的筆下產生了寓言故事的手法。

沒有其他作家所擅用的那種不羈的譬喻和形容詞,每個人和人的行為都在平凡中,真的是很瑣瑣碎碎,卻也感受出一種龐大的無奈蔓延在人與人之間,站在當下仍可算是安逸舒適的社會下閱讀這樣凝聚絕望氣氛的社會,的確需要一些耐心去咀嚼,因此,這不是一本讓人會感到愉悅的書。

就格式而言,這種圍繞著某地的人事物而發展出一種互相牽制關聯的小說型式有種營造真實場景的能力,成英姝的「公主徹夜未眠」也有異曲同工之妙,或多或少的反映了社會的荒謬和亂像。

Friday, December 01, 2006

加入荒野


經由朋友捎來的訊息,荒野保護協會成立了一個專為小朋友設立的次級活動團體---炫蜂團,而高雄也有這麼個團體呢!為了找到一個能出去走走的機會或可說是理由,也順便能帶領我們家小姐體會戶外的生活,因此決定試試讓我們家小姐加入炫蜂團,更何況高雄荒野離家只有五分鐘車程。

簡章裡面已經聲明了這個可不是所謂的自然安親班呀!家長必須是荒野的會員,而且活動期間還要起碼一位家長全程陪同,這樣也好,全程陪同意味著我也可以順便出去溜噠溜噠,多學學每次都嗔目結舌說不出名堂的野生動植物名稱。

但是這還是有門檻的呢,也就是團長要進行個別的訪談,大概是打著荒野的名號,裡面的成員也不能太遜吧,每一團的人數也只能控制在三十餘人,要是僧多粥少的話,肯定會有番競爭地。

新的團體新的會員,從山社義工歸於平淡的居家生活,而尋求拓展視野和一份同好歸屬感,又驅動我再次出發了。

Friday, November 24, 2006

水交社

由於懷著太多的不捨和留念,
讓我一開始不想面對水交社要拆除的命運與未來,
也由於拖延的夠久,
才讓那股濃得化不開的惆悵在最近這兩三年來漸漸平淡。
而最近卻發現了一個水交社居民的網頁http://www.sjs.org.tw
詳實記錄了水交社的過去,
雖然只是一個不甚完善的空間,
但是卻建立了一個平台,
可以聯絡社區居民,
也可供人將來憑弔懷念,
真該感謝他們的用心呀。
當然我也要將我所收集關於水交社和眷村的文章提供給他們,
為這些注定要沒落的族群和步入夕陽的社區留下一個見證吧。
而他們也捎來了水交社即將在2007年的一二月正式拆除,屆時希望我們全家能去參加錄影。唉…..終於。

Wednesday, October 25, 2006

道路的盡頭


日升於台灣之東,從中央山脈緩緩爬升,居住於濱海都市高雄的人,在天氣晴朗的夏日,偶而也可以看到雄偉的大武山和中央山脈南南段,在那短暫地清朗無雲的晨光襯托下,山脈猶如近在眼前,像是捉摸不定的海市蜃樓般,挑逗吸引著每一個望向東方的目光。只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那個巧合機緣讓我剛好身在旗后山上,欣賞那映著港灣海水的山景。

離開高雄市,將方向朝著東邊,探索道路盡頭的未知,向中央山脈的方向前進。路的盡頭是舊筏灣社,旗鹽山似乎伸手可即。徐徐的涼風和耀眼的陽光已經喚起了對山的執著,於是強迫嘉年華進入了顛簸的產業道路,直奔射鹿吊橋。

建於八十五年的射鹿吊橋已被前方的崩塌所隔離,彷彿山巒已宣布這道路最末端的人造建築已經投入山林的懷抱,即將棄絕人間,只待歲月的洗禮,百年後,終將回歸塵土與自然,不留痕跡。

這裡就是朝向東方道路的盡頭了,人類道路文明的終點,終於在過了橋之後,不再有車輪的輾壓,行走已沉澱為小徑與土石,回歸自然。

Wednesday, October 18, 2006

沒有自我的忙碌

現今在高雄工作的日子可說是兩頭忙
白天的工作不再是坐在辦公桌前了
比起以往在新竹的製程工作
現在要花更多的時間處理機台軟硬體問題
坐在桌前時間更少了

晚上回到家
迎面而來的不再是一人生活的無拘無束
老的小的聲音此起彼落
夾在中間感覺像是個陀螺似的
從這裡轉到那裡
轉到都忘了自己的時間
張羅這個那個的
看書的時間沒有了
看部落格的時間沒有了
以往在山社開懷大笑的時光已真的成了追憶

陀螺如果不轉的時候是不能自己站立起來的
也許還能把握住一瞬間的時光
看看書
上一下網路我還是很喜歡有點能讓自己沉澱的時間呀

Strange Day



昨天真是一個他×的值得紀念的好日子!

一早上班在路上,在國道十號下的車陣中,分明主要幹線就已經快要塞住了,旁邊巷子裡卻還有小轎車要擠出來,當我的黑駒已經就快通過巷子口時,裡面的灰色轎車前檔卻吻上了黑駒的尾巴!小轎車卻還要穿出車陣切入快車道,看樣子是要左轉!霎時覺得心有不甘,於是就追過去想嚇嚇他,衝過去繞了一下回到我的車道時,似乎在繞過分隔島前卡到了枯樹枝,當下我卻不知道,繼續前行,等到了下一個紅綠燈時,旁邊的女騎士轉過頭來提醒我。

一時之間還以為黑駒尾巴被A的很慘,心都跳了一下。回頭一看,原來是枯樹枝卡在後面,好在……。

到十點多了還沒見到Abel,這時突然電話響了,Abel說他的車子在燕巢附近和大卡車會車時不慎掉進路旁的水溝去,右前輪卡住,找吊車要兩千元,但身上只有一千……。

救人為先,於是就通知了一下同事,小跑步去樹科大裡面領錢,再飆車去燕巢救人。憑著直覺,居然找到了在路邊等待的Abel。

這真是奇怪的一天!

平常工作夥伴的我們在同一天都發生了和車子相關的歹事,但是如果和前幾天假大俠的火燒AMG比起來,哪算得了什麼?你說是吧。


(圖片是假大俠的小白遺照)

Monday, October 02, 2006

夜店印象

曾經看到朋友的一篇文章中說到,他好想去體驗一下夜店的感覺,去親身體驗一下那目眩迷醉的場域以及借酒裝瘋的快感。我的夜店印象卻有機會體驗了不同的夜店感覺,也許,夜店本身就有著不同的迷人風貌呢。

離開新竹之前,抽空找了一晚到台北去看看朋友,他為了一饗我這個沒啥機會體驗一下台北夜生活的苦悶上班族特地安排了一個夜店之行。當晚開著「十八姑娘」一路從淡水殺到敦化南路,目標是當紅夜店Carnegie。

通過了外籍壯漢把守的大門(在我們自己的國土上!),看著狂野性感的女郎們紛紛迫不及待的登上吧台,隨著震耳欲聾的音樂起舞;飲酒看辣妹,宛如好萊塢電影中,警探在案情有所突破前一定要探訪的那種場所;擁擠的人潮使人無法想像外面深夜敦化南路樹蔭下的黑暗與沉靜。當結束「卡內基訓練」時,時空恢復原狀,外面的小販依舊,台北似乎已經安靜的沉睡了?不!也許只是我的耳朵已經聽力受損了吧!

另一個高雄夜店經驗則完全不同,提供豐富多樣各式洋酒的「西部牛仔」則適合三五好友在一起喝酒談笑,適當音量的音樂和美國西部風情的佈置,少了激情狂野,多了份談心聊天的舒適。兩個男人互吐苦水,希望煩惱能跟威士忌一樣愈來愈少。

然而最該死的卻是我居然忘了帶門鑰匙,本想學學日本男人三更半夜回家大甩公事包還喊著:「課長是個大混蛋!」,看能不能轉移一下老婆的注意力,後來還是乖乖的道歉了事。

上週則光顧了一家位於高雄博愛路上,適合洋人口味的夜店THE HAPPY BUDDHA BAR「彌樂佛西洋食館」,全中式的大紅燈籠裝潢搭配著不停撥放的體育運動電視畫面,頗為特殊。要不是表弟的前美國女友Julie來高雄學中文,我也不會找到這樣的地方。

在這裡各式的進口啤酒似乎是它的特色,三五成群的老外一桌一桌的不停轉檯,看來飲酒是其次,寄居高雄的老外來聊天打屁才是重點。


夜店在都市的一角構築了無垠的想像空間,狂野的、視覺的、浪漫的、超現實的,你永遠無法預期在那裡會有什麼樣的感官刺激與驚艷在門後。村上在「黑夜之後」描述在黑夜的都市之中那種隱藏在內心的幽暗,隱身在黑夜中窺伺著人們的一舉一動,全東京也成了一個超級巨大的夜店。而在黑夜的襯托下,我們有勇氣暫時脫下那道德的偽裝嗎?

Monday, September 18, 2006

秀色可餐?

新的公司有別於以往在竹科的生活,最大的不同就是短暫的用餐時間和公司沒有餐廳。

以往的用餐時間時間同事們可以相約提前出發,坐在大夥們拼湊加長的長桌上,有如宴會般的聊天笑鬧,餐畢踱回辦公桌,上上網後小憩一下,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煮一壺咖啡,聞著咖啡香直到一點才正式上工。

現在的生活可就得在五十分鐘內匆匆的解決午餐啦,如果想要改變一下氣氛而不打算定外送的便當,只能走出公司外覓食,而除了公路對面的一家看起來不大可靠的小餐廳外,樹德科大是唯一有個像樣餐廳的地方,只是,要享受一點用餐的感覺就得要走上兩百多公尺才行。同事看到我從樹德校園回來,都開玩笑說:「哦,去看美眉喔!」

樹德的學生以設計科系居多,餐廳裡奇裝異服進進出出,龐克加上視覺系的新新人類讓人眼花撩亂,乾脆,就低著頭專心眼前的食物吧。大概是路程遙遠,也沒有同事願意走這一段路來解決午餐,而令我依然持續不墜踏上中午覓食之途的動機,竟只是在追尋一種難以忘卻的餐廳氣氛,雖然長桌上的笑鬧不再,油膩髒污的桌巾不似以往的窗明几淨,舉目也沒有一個認識或可以攀談的人,但午餐就像是儀式,擺脫辦公室氛圍的儀式,一絲絲懷念那歡笑的儀式,當我頂著烈日或細雨踏在那條長長的斜坡上時,也許,我找尋不只是單純的一頓飽餐而已。

Tuesday, September 12, 2006

上週去幫忙山社的北大武之行,山區的大雨讓行程延誤不少,好在深夜趕到了牡丹的民宿,潔白的棉被和豐盛的早餐讓人恢復了疲勞。

享受著民宿裝潢的巧思和老闆的手藝,順手拿起一本放在桌上教會的宣傳小冊子翻了翻,正巧就翻到了一篇標題為「與罪惡鬥爭」的文句:

『你們與罪惡相爭,還沒有抵擋到流血的地步。』(希伯來十二章四節)。


聖經中對於邪惡的對抗,竟是以如此激烈的言詞來形容!但這實在是太巧合了,剛巧那幾十萬人就坐在廣場上用和平的方式對罪惡抗爭。在近代台灣民主發展史上算是從來沒有的場面。

最近的call-in節目已經到了差點沒把「革命」、「起義」等字眼明講的地步了,標題只能寫說「人民站起來」。而夏珍也只含蓄的為文說「亂世豈可為良民」。但大家也不敢挑明著講。

其實早在兩個禮拜前,我就跟天天看電視,邊看邊憂心的老爹提過,關鍵其實在於美國。因為如果發生動亂,美國可以根據舊金山和約以戰勝國的身分,對於當時沒有講明白要歸還給中華民國政府的台澎地區投入維安力量。因為日本交出了台澎,但在沒有明文記載何人接收的情況下,台澎的管轄權應該是屬於戰勝國---美國的。同樣的,台澎的人民也有權利要求美國國會對於土地上的動亂進行干預。所以在符合美國戰略利益的前提下,美國有權出兵。

後來看新聞跑馬燈好像有看到楊度有提到同樣的觀點。不過,這就是得在大亂的前提下才能玩的手法了。再來看的就是台北衛戍師的反應,但如果在宣布戒嚴的狀態下,軍方的態度如何,就無法預料了。

至於中共會不會趁亂來攪局?「美日安保」有點遏阻力量。而且好像也沒有對岸軍力集結的消息,在無法大規模渡海作戰的狀況下,不可能登陸,沒有登陸哪來佔領?

不論結局如何,從歷史的角度來看,這幾天所發生的一切,對台灣這塊土地上的人民而言,都會是一個新視野的開端。

Friday, September 08, 2006

轉貼---中文作文的方法與技巧

中文作文的方法與技巧
洪蘭
北宋歐陽修說為文有三多:「看多、做多、商量多」。這句話經過了一千多年的浪淘沙,到現在仍然正確,作文要作得好,沒有別的訣竅,就是要多看、多做、多推敲。它的重要順序也跟著歐陽修排定的一樣,先要多讀書,肚子裡有了東西,才寫的出來,寫出來再慢慢修改,推敲用字的對不對,文章美不美。現在學生痛恨作文,一上作文課就愁眉苦臉,其實作文沒有這麼難,杜甫說:「讀書破萬卷,下筆有如神」。肚子裡有材料,作什麼都不難,因為作文只是把要講的話化成文字呈現出來而已,但是肚子若是空空,無話可說,那就難怪上作文課時,抓首搔耳,左顧右盼,筆有千斤重了。因此,作文第一步,我手寫我口,先把要講的話寫下來再慢慢去修改文詞。

現在我們的問題出在台灣的學生聊天八卦時都口若懸河,滔滔不絕,但是一旦正經發表自己的想法時,都沒有任何看法。這現象也是我們目前在國際上競爭的危機,許多美國名校不再給台灣學生獎學金而給大陸學生,因為他們認為大陸的學生遇問題能夠侃侃而談,發表自己的看法,而我們學生總是扭扭捏捏,話講不清楚,既然教育是投資,投資就要有回收的把握,因此現在長春藤名校的許多獎學金就轉到能夠把意思表達清楚的大陸學生身上了。新加坡前總理李光耀就說二十一世紀公民必備的二個競爭能力是快速吸收訊息的能力和正確表達自己意思的能力。因此,多閱讀,讓自己腹內有物,成竹在胸,再細細思考前後邏輯關係,然後把自己的意思用別人可懂的方式表達出來,這就是作文了。

宋朝理學大師程頤說:「人思如湧泉,放之愈新」。一旦習慣的思考,你的思想真的會像泉水一樣,源源不斷湧出,一個念頭帶動另一個念頭,一個想法引發另一個想法,我們今天讀到李斯的「諫逐客書」,歐陽修的「朋黨論」,蘇洵的「管仲論」,蘇軾的「刑罰忠厚之至論」,都覺得淋漓盡致,一氣呵成,是千古的好文章。因為它們都有上述的特色,所以作文不必刻意去學起承轉合,如果你想像你在跟跟一個人說話,你不知道這個人在哪裡(可能是不同時代的人,就如我們現在讀古人的文章),你要使他瞭解你的意思,你必須先給他一些背景,所以你在告訴他你要說什麼(起)之後,就要稍微解釋一下你為什麼會想要說這些話(承),每件事都有正反兩面的說詞,你是這麼想,別人可能是另外的念頭,所以把同一件事另外的看法闡述一下(轉),最後你當然是認為你的看法才是對的,所以在總結時,再次強調為什麼你的看法是正確的(合),前後呼應一番,這就是篇好文章。

一篇好文章必須言之有物,必須有邏輯性(使讀者能夠跟隨作者思路,看的懂),必須真情,才會感人。所以人家說「讀諸葛亮的出師表不哭者不忠,讀李密的陳情表不哭者不孝」。古今中外,所有的好文章都有上述三個條件,包括林肯的蓋茲堡宣言,所以長短不是問題,能不能動人心弦是要點。

作文沒有捷徑,靜下心來,多看,多想,多練習而已,做到這一步,你會發現歐陽修真的是對的。

Monday, September 04, 2006

飆車

禮拜六被公司抓去上課,悶了一整天,終於等到禮拜天了,想要放鬆的心情幾乎要飛了起來。
想飛,當然是去飆車啦。
於是前夜把外套、安全帽等準備好,一早就出發了。
100CC和125CC當然是追不上CB400啦,於是就在三四檔中間切來切去。
大家也真能撐,到了楓港前才停了一下。過了楓港就一路上山,直到壽卡。
讓我第一次用CB400跑了山區灣路,不過也沒怎麼樣嘛。感覺比追風還好騎呢。

南迴山路的時速還能維持在六十以上,下到平地當然要飆到九十以上啦。
不過就在一個美麗的海灣旁享受超越小汽車的快感時,一台看都看不清是啥款式的跑車就以一百二十以上的速度過彎。然後就……….愈來愈遠了。

四百CC重車可以在路上讓125的羞愧的自我了斷,但是碰上真正的跑車級重車,就只能甘拜下風啦。

什麼時候才能狠下心買一台重型跑車,啊,人生又有了新目標啦!

Tuesday, August 29, 2006

脆弱的磁性記憶方式

高雄家裡電腦中的兩顆硬碟先後掛點,不巧同樣都是Western Digital這個牌子的,所有的資料、照片、設定、我的最愛連結,通通都沉睡在那四四方方的金屬外殼之內了。

由於志芬和妹妹才剛從新加坡玩回來,相機馬上又被老弟給借去大陸用一個禮拜,所有的新加坡照片集也全轉存到硬碟,如今這些照片也沉睡在硬碟中啦。目前唯一的選擇就是咬牙花錢送去給資料救援的公司修理吧。

磁性記憶裝置的可靠性和永存性一直都無法令人放心,報導說美國NASA當年探測太陽系行星時的資料和實驗數據是存在磁帶中的,而今世界上已經沒有一台機器可以讀取當年的重要紀錄,唯一的辦法就是拿出所有的紙本資料,請人重新輸入電腦!

其實也不需多少年,當年的5.25吋磁碟片如今也成了廢物,而在這幾年當中,我經歷了5.25吋磁片、磁帶機(Tape)、DAT、MO、ZIP100、ZIP250、CD、CD-RW,直至最近的快閃記憶體(Flash)。而快閃式磁碟(Embedded Flash Drive, EFD)也將大量推出,從此也許可以真正告別磁性記憶裝置的不可靠性吧。在此之前,唯一的方法只有勤加備份重要資料。

要是所有的資料都救不回來,那堅硬漆黑的硬碟外殼,正好可以為那些資料增添幾許哀愁。等到塵埃落定,還是得通上電流,敲入指令,建立新的OS,它又會是一條好漢。

Monday, August 28, 2006

舊好茶一日遊


由於為了九月的北大武單攻後的舊好茶順道遊,和東平相約走了一趟舊好茶探勘行。早上七點辦妥了入山,就大大方方的開進了原住民文化園區的大門。

小March車身窄,渡過臨時以水泥管拼湊出來的「替身」好茶橋到不成問題,一路上,我們細看的不是山水,而是崩塌的路面是否能承載中巴的寬度和輾壓。而曾經高聳在隘寮溪的好茶橋,仍保存下來的橋墩已經距河床不到三公尺了,另一截巨大筆直的灰色橋面宛如即將沉沒的軍艦,半掩在深色的泥沙中。

舊好茶因為魯凱族人於七零年代的遷村而廢棄,雖然十餘年後曾經興起了一股回歸故園的風潮,網路上的資料也顯示屏東縣政府曾經規劃過居民遷返故居的計畫,從此舊好茶就成了原住民回歸故里的代名詞。

不過停好車即遇上的大面積崩塌恐怕更阻止了當年曾有的闢路計畫,別說當年計畫要將道路延伸三百公尺的高度了,眼前的崩坍隨時會因一場豪雨而更加擴大。

兩個半小時後,我們到達了我期盼以久的舊好茶。本來應該從此在荒煙漫草中傾圮的建築,也許就是用著較不易受南台灣溼熱氣候所侵蝕的石板所搭建的,才為子孫留下了一個回歸祖先居所的契機,也因多年後幾戶居民的回歸,而有了新的面貌。打掃清潔的小庭院,潺潺的流水,好一幅世外桃源的景象。

我們匆匆的來,並沒有特意的停留在石屋前,因為那樣會打擾到避居塵囂到此的屋主,打聲招呼後,我們在瀑布水源邊吃了午餐。也沒有為石板屋照相,就讓一切都很自然的走過,很淡然,很過客。


資料上顯示曾有十餘戶願意回舊好茶整理舊居,但此行只看到了兩戶共四人仍居住在當地,但回程遇到的兩家子人,聲稱他們去年來的四十次,著實讓我們嚇了一跳。初見面時還以為他們是不知路途遙遠的生手,還在水邊嬉戲耗時間呢。他們說第一次來是客人,第二次來是朋友,第三次再來,當地人就把你當家人了。這就是讓他們不辭辛勞要週週從台南過來的原因。看著她興奮熱情的敘述著,我知道舊好茶從此已經從一塊原住民的祖居地變成一種不分族群的回歸山林的代名詞了。

Thursday, August 17, 2006

看雲

回來已經半個月了,除了下班時朝西南邊騎車時能兜兜風,唯一的發現,就是高雄市區夜空中的雲很不一樣,充滿了各種不同的顏色。

第一次發現這個景象,是當滿載搬回來的家當行駛在南下的高速公路上,車行逐漸接近高雄,目光就被天上暗紅的顏色所吸引,一過楠梓,左方是燈火輝煌的仁武工業區,右前方是矗立著幾座吐著火舌的煉油廠,一系列的火舌,在背後半屏山的襯托下,倒是像極了「魔多」這個邪惡的城市。剎那間,我還以為自己進入了「魔戒」的場景哩。

而高雄市上方的雲則被整個城市映照出詭異的顏色,隨著雲的高低、明暗,層層的雲朵出現了橘色、金色、赭紅和暗紅色,白色的雲朵就像舞台背景的布幔一樣,輝映著城市投射出來的光線,顯現出一絲詭異的氣氛,雖然雲朵不能反映出城市的喧嘩,但你可以想像那夜空下都市的燦爛。

而比起台北,高雄的天際線也顯得更開闊。有次和難得南下的台北朋友結束了晚上的聚會,他騎著小五十準備回落腳的地方,我問他:「你能找到正確的路線回去嗎?」

他說:「高雄不像台北,台北有太多的高樓阻礙了人們的視線,我只要找到一棟高樓做目標,盯著那棟大樓騎過去,只要方向不變,一定能找到的啦。」

在夏日南風的吹拂下,不妨抬頭仰望高雄的夜空,少了大樓阻礙視線的南國天空,靜靜的浮著朵朵已被都市燈火所染色的白雲,感覺真的很不一樣。

Tuesday, July 18, 2006

謝謝大家

謝謝大家這幾年的幫忙、鼓勵與支持,將來或許沒辦法常常在山社見面了,但是一同在山嶺的時光,一起在社辦的歡笑,將會是我在新竹最難忘懷的回憶。

昨天細數在場的人們,每個人都是我不捨的好夥伴,大家也都因山川而將彼此的經歷與生命緊緊扣在一起。登山的夥伴們真的幾乎是將性命都托付在彼此手中,在活動期間,以物質上和精神上互相施以援助和鼓勵。所以我們有最熱鬧的婚禮,有最瘋狂的飲宴,也有最令要離去的人不捨的離別會。

漂鳥精神本來就是登山活動的本質,學習在戶外的生活中如何迎向考驗,習慣接受變動的日子。但是山上歸山上,在日常生活和在人生的變遷中,卻也有那麼些難以預期的狀況需要抉擇。經過了幾年在新竹的流浪,還是得接受事實的發展,想一想,山路起起伏伏,人生曲曲折折,不也有同工之妙?有一句話說:「踏盡世路山最平。」我們在山徑中修行,在現世中體悟人生。

我們會再見面的,因為我們都朝著同一個方向前進。

Thursday, July 13, 2006

愛情的疲勞測試---「等待」

「今生就算不能結為連理,也要妳成為我的紅顏知己!」這是一句老掉牙的把妹時的玩笑話,但是當紅顏知己經過十八年的漫長等待,終於有一天結為連理,但從此愛情就能開花結果了 嗎?

哈金的「等待」以寫實的劇情描寫了一段愛情故事,利用「文革十年」的荒誕和軍中扭曲人性之種種規定(分居十八年才得離婚!)來襯托一齣實驗劇。在文革年代中的愛情是屬於在特定時空下的特殊經驗,於此時空環境下,掙扎了十八年的離婚過程和兩個戀人為了那形式化的婚姻而所受的試煉及折磨格外令人唏噓,最後,意志力雖然戰勝了外在的桎槁,但身心是卻已不敵歲月的摧殘。

機械實驗裡有種測試叫做「疲勞測試」,實驗以短時間內乘載超乎正常的外力,以模擬長時間累積的崩毀因素。我想這部小說在創作的過程中,也許有意無意的將一對戀人用疲勞測試的角度來審視,感覺將二十載的光陰濃縮在一個實驗中,結果也不會出人意料之外。

書中對軍中扭曲人性制度的控訴應是意在言外。如果制度保障了元配淑玉十八年的名份,卻留不住孔林的人,對於孔與吳來說根本是做了十八年的心靈之牢;嚴格的制度能保障軍中男女的清譽和軍紀,卻無力制裁楊庚的獸行。這樣的制度究竟保障了誰?

這是悲劇嗎?最終十八年的等待到底值不值得?這也許是各家有不同的看法。但做人不但要有情,更不能忘了義,所以,我依然肯定孔林對吳曼娜的情與義,所以我不認同孔林在與自我的一問一答中好像澄清了十八年的等待是一場空的結論。歲月催人老,會把愛情給磨耗殆盡,但十八年來從開始的相知相許,到最後的不離不棄,我依然相信這是值得的。最終的爭吵,只是中年得子的夫妻無法調適身心的過程吧。

唉,紅顏知己是每個男人不敢摸著良心去否定的夢。但紅顏究竟是會成為禍水還是知己?而當紅顏已老,霜染兩鬢,你還願不願意將她視為可以談心的知己?或者又是劣根性大發而回頭尋覓仍有紅顏的知己?

回過頭來想,知己的「知」所代表的是傾聽與了解。在這疏離的世代中,我們真的有仔細的傾聽對方心理的渴求與聲音嗎?答案只在你我之心。

Wednesday, July 05, 2006

用閱讀的好萊塢電影---「追風箏的孩子」


閱讀這本書時的第一個感覺,就像是在觀看一齣好萊塢的電影,不停的有看過類似的一幕幕電影情節或是橋段跳動於眼前,文學性的感覺反而很淡。以好萊塢電影的手法來自由運用即視現象(Dejavu)與前後呼應的畫面,可以說是一本用看的精采的電影。

以一部小說來講,某些情節的敘述冗長了點,而目的為的是要將接下來的發展合理化。如辦理簽證的過程,冗長到讀者早就已經想到了他那個在美國移民局工作二十年的遠房親戚必將出手解套。阿米爾夫妻不孕的過程,也是要將收養索拉博合理化並排除所受到來自親戚的阻礙。

預設情節發展又是一個作者奇怪的書寫方式,在許多的重要橋段之結尾,作者總要加上那麼一筆,來暗示接下來的發展前後呼應。不過作者好像玩得很開心,一直使用這種手法。這也印證了身為阿富汗人的作者的一貫傳統---過程或許不重要,只要把讀者引導到一個結局就行了。

實際上,阿米爾在新大陸已將回憶投入了遺忘之河,走出了故土、戰爭、童年的陰影,如果沒有拉辛汗的一通電話,不會有阿米爾的贖罪契機。而他的結局卻是失蹤,難道不想再見索拉博一面嗎?作者的安排令人不解。

代表愛、寬恕和包容的女性形象與角色在前半段中,完全不存在。可以說阿米爾與哈山的童年,完全感受不到母愛的慈祥,甚或對於母親的形象產生罪惡感。書中的母親不是拋夫棄兒離家出走,就是意外的死於難產,讓阿米爾終生背負母親因我而死的陰霾和罪惡感。當阿米爾目睹阿里帶著哈山在大雨中黯然離去,從此刻起,故事即跳接到蘇聯入侵阿富汗後兩人的逃亡,這期間阿米爾如何度過他的青春期,如何身在阿富汗而依然虛擲任何贖罪的契機,都沒有提到。

而書中最令我喜歡的幾個情節應屬作者對「即視現象」的運用。在這部書中有與多前後呼應的對話和場面,索爾博舉起彈弓對準阿塞夫的一幕、阿米爾上唇的撕裂傷、通關密語「為你千千萬萬遍」。像是一幕幕精心安排的電影畫面,這讓我想起了「阿甘正傳」裡異曲同工的巧妙安排。

流亡的阿富汗人在美國的處境應該不算糟,起碼當初抵達美國的人士都是為逃避蘇聯入侵而走的,符合美國的戰略利益。相較於越南人,高棉人,那種被當年的「美帝」敵人所收留的無奈,大概不是還存有一線希望的阿富汗人所能感受的。(大概是沒希望了,所以「越青幫」開始混得有聲有色。)

作者運用了許多的二元對立方式來建構整部小說,父子親情、主僕關係、種族對立、宗教立場。以兩人的親密關係做引,以刻在山崗上的名字為永恆友誼的象徵,然後再一步步的摧毀,堪稱吊足了讀者胃口,這也就是讓人欲罷不能的地方。

好萊塢的故事型態總要以美國的角度來看世界,同時不能貶損穆斯林價值。於是要安排從小並不是篤信宗教的阿米爾為了索爾博身受重傷時,虔誠膜拜,乞求救贖。所以阿米爾要以美國人的關懷和價值觀回到故土去營救孤雛,就像是無數的好萊塢英雄好漢執行一次又一次的第三世界救援行動一樣,赤手痛扁塔里班那如同魔王希特勒般的阿塞夫。果然,卡勒德‧胡賽尼已經在六月獲頒聯合國的人道主義獎。皆大歡喜。

以兄弟之情來比喻國族淪喪、骨肉相殘的悲哀,電影中履見不鮮。但好萊塢電影多半將這種人物列為配角,較少有以主角陳述的。典型的例子有韓國賣座電影「太極旗」、Shot Through The Heart(HBO拍攝,中文譯名:殺手悲歌;一部描寫南斯拉夫內戰的電影)。

Thursday, June 22, 2006

OK繃大叔的意外收穫

今晚的郭英豪老師攝影講座讓我誤打誤撞地得到了一張他的攝影作品,還是放大裱框的喔。真是值得好好記它一筆。

由於禮拜一去馬偕皮膚科把鼻尖上那顆跟了我十幾年的冒牌青春痘給割了,順便加量不加價地也把旁邊那個跟班的小老弟痘痘也給割了,怪怪,人都中年大叔了怎麼還可以用痘子冒充青春呢?不過醫生可不這麼認為,他跟我說,這個叫做「腫瘤」哩。但為免青春少女誤判本大叔年紀,只得為社會犧牲,去挨那麼一刀。鼻子上縫四針、旁邊兩針,這下要過幾天貌似科學怪人,臉上長疤的日子啦。好在,人家說已經補到獵物的陷阱哪需要偽裝呢?於是就大大方方的在鼻子上貼個OK繃來來去去,毫不閃躲同事們投射過來懷疑的眼神;只要有人問起,一率答稱是為了某個女人爭風吃醋後來挨了一刀之類的,要麼就說這是為了結束一段戀情所付出的代價等等。愈是看著他們疑惑的眼神我就愈覺得好笑。

不過頂著這個OK繃去山社的攝影講座嚇人也是挺缺德的,本來只打算買個特價的拿坡里大披薩回家搞自閉把它吃掉,後來想想還是算了,耐不住寂寞想到山社看看,沒兩分鐘又鑽進了會場。郭老這次特別準備的幾張作品要當作獎品發給臨場機智問答答對的人,正確回答他撥放的幻燈片中提出的問題。幾題下來都是:這是什麼花呀?這是什麼草呀?幾個了不起的傢伙還真是說出了一串聽都沒聽過的植物名,然後就高興的上台來抱走獎品,在黑暗中得閃避台下充滿妒意和殺機的眼神才能回到座位。

剩下最後三張,其實我也沒太在意一定要得到獎品啦,不過郭老說要認山頭,或許可以來玩玩。接下來秀出的一張幻燈片馬上就被阿傑給認出來是新康山(不過我還認得出這是在馬利加南山頂上拍的)。好,上台領獎。第二張,台下沉默了一會兒,郭老見沒人出聲,就提示說道:「旁邊那座小的是以一個日本人的名字命名的。」啊哈,那不就是佐久間山嗎?當我喊出了「佐久間山」後,郭老即說:「既然都認出了佐久間山了,那旁邊這座大的應該就知道了吧。」噢歐!對於沒到過的山,這下只能硬猜啦。而且全場的人都正等著我發出聲音。(緊張!)於是我說:「立霧主!」「答對了。是立霧主山。」哈哈,這下輪到我上台領獎啦。

看來,平時沒事在山社抓著「南島」、「北島」的地圖集翻翻看看的,到真有派上用場的一天呢。於是,我得到了郭英豪老師拍的「由玉山東峰攝北峰及阿里山」的大張相片啦。

Monday, June 19, 2006

越過那一座山

2006/06/03---D8 (Sat.)
越過那一座山
…越過那一座山,追尋心中多年期盼,從此已不會再遺憾,越過那一座山,回首呼喚我的同伴,迎向那陽光的燦爛。

03:30起床,外面的雨已經停了,Totoro已等不及先出發,我還在收拾臉盆鍋子,東西拼命的往背包裡塞,何大哥和艦隊長也已經出發了,銘閎和陳大哥也準備要出發。發現東西零零散散的,差一點一幌神就把帽子給忘了,要是我的山岳獵兵帽給忘在這裡,那才真是遺憾呢。
05:00出發,天色已明,匆匆出發的狀況下,造成了嚴重的結果---走錯路。我心裡一直想著要接回林道的位置,但卻沒有仔細想想林道的哪個位置,於是就帶領著銘閎和陳大哥往來時路走過去,右下到溪谷,爬上倒木,過沙洲,爬了幾個大石頭,約二十分鐘後,我們到達了昨天進入溪谷的點,卻在此時驚覺好像不是往山下的路,因為我一直以為分岔點是在昨天進入溪谷的那個點,也就是現在我站的這個地方。那分岔點在哪裡呢?拿出無線電呼叫Totoro可是沒有回音,我一時也想不起來紀錄上怎麼寫的,出發前應該好好確認一下路程才對,心想先回到工寮前,回到能確認自己位置的那個點再做打算,於是和銘閎及陳大哥連聲抱歉,只好帶著他們兩個人又辛苦的往回走。這時開始下雨了,為了趕上進度,我一馬當先跑到前面去確認路線,走到了發電機前才清清楚楚看到岔路,原來這是一個Y字型的岔路。那裡還有一個白色的路牌指向說往工寮的方向,但是往下走的方向沒標明,這時看清楚的道路才覺得自己是眼睛有問題喔!往下走的路那麼大怎麼會沒看到。這時銘閎趕來,他說這條往下的路不對,我則說這是正確的,兩人拿地圖紀錄出來又看了一會兒才說服他,紀錄是說平緩往下走,左側的水聲是溪谷,我們經過的溪谷在這裡也是向右轉了。

這段走錯路的意外花了我們四十分鐘。

平緩的林道走了不到半小時又開始魔鬼下切的路程了,在下雨中的雜木林中陡下,攀著樹幹踩在濕滑的樹根或是爛泥裡,走一走還要檢查有沒有遭到螞蝗吻。路跡尚明,也有足夠的路條找路,看得到的路條有台北縣野外、哇哈山友屋和平鎮夫妻隊留下來的。口袋中還有不少的路條,也在幾個轉彎處補綁了幾張。

8:00左右,切出叢林到了玉林橋崩壁段,不料此時一片大霧,能見度不足二十公尺,我試探著往前平行,但沒有路跡或路條,往下又雲深不之處,只聞水聲隆隆,無線電還是沒有回音,這時只好再拿出了地圖,然而我的的文字行程紀錄兩天前被Totoro要去了,地圖似乎沒有辦法提供明確的指示,這時好在銘閎說他還留著文字版的行程紀錄,三人聚在一起逐字研究了一下,發現應該是下切到溪谷邊再往前推進,於是三人在大霧中戰戰兢兢的往下切,保持目視接觸,因為不明到達溪谷有多深,或下方是否有崩塌的落差,走在碎石坡上,只能儘力找尋是否有足跡。終於在到達溪谷的同時看到了堆在旁邊的三疊石頭,到這個時候,我們才確認了還是依循著正確的路徑在走,總算鬆了口氣,大霧還是沒散,我們緩慢的沿溪谷右岸往下游推進,一路找疊石路標。走約三四十公尺後需渡過一寬約五公尺溪流,接著行經大片沙洲,隱隱約約的看到溪的左側還有另一條溪匯流過來,這時突然發現Totoro掉落的殺蟲劑,這東西掉在溪谷的上游可不好玩,拿起來放在口袋裡繼續走,不久無線電傳來的呼叫的聲音,原來Totoro說他們就在前面不遠處,已經上切後又行進了一段路,到達一個崩璧,並且通知我們過了崩璧後要平行的切過去才是林道,無線電聯絡上後大家就比較安心了,但同時行進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09:00找到上切的位置。布條不多但還算是明顯的地點,只要不是晚上應該都找得到。上切的高度也有五十公尺左右,大家一個接著一個的上去,我則趁霧散開的幾分鐘給這條溪谷照了幾張相,也給坐在地上喘息的銘閎拍了一張。這樣的天氣下,相機都是藏在背包裡,難得拿出來給這窮山惡水照一張。這樣子也花了了半小時左右才完成上切路段。
09:10到達下一個崩塌處,寬約三十公尺,依照指示平行的切了過去,順利找到了林道路跡。接下來就是與中平林道的奮鬥。這條淹沒在叢草中的林道非常的潮濕泥濘,一路走來還是螞蝗處處,幸運的是我還沒被咬到。另兩位每走一段路就突然回頭說你快看看我脖子這裡怪怪的是不是有螞蝗,已經開始疑神疑鬼了。陳大哥說當年他和原住民一起去探勘鎮西堡神木群的時候走的路也沒這麼惡劣過,我則回應說走過這條路以後無論哪座中級山都會像在逛花園一般愜意。
整段路只有在某轉彎處有大石在上遮風避雨,使得約三四十公尺的路面硬實乾爽外,其他部分的林到全部都是樹木叢草的天下啦,那段路面大概是中平林到唯一乾燥的路面吧。

12:50Totoro無線電報告說已經到達約定地點,接駁車也來了正往上開。他們已達14K且已洗刷了一遍。
13:00到達15K的位置,接駁車剛好開過來,背包上後上車,還發現不少螞蝗也上來了,驚叫聲隨著引擎聲一路下山。到達14K,那三個人已經換好衣服了,冷得不得了。我們後到的三人在後車斗,望著叢林倒退而去,眼睛似乎還不習慣景物這樣移動的速度。終於,我們擺脫了中平林道的糾纏,完成了馬博拉斯橫斷。

文明的洗禮
在四驅車上,看著逐漸消失在後方的叢林,我想起阿傑在走完馬博後說的:「看著山林消失在後方,心想著終於走出這些山了,真沒想到這山中還有這麼險惡的地方…。」起初我還笑笑說阿傑你是不是太誇張了,如今自己走來,只能說:「頗有同感,這一點都不誇張。」

坐臥在車斗中看著那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我們真的已經在花蓮了。不同於以往的橫斷或縱走,這次夥伴特別少,那屬於我們所獨特擁有的驕傲與永不磨滅的馬博記憶,也只讓我們六個人分享,我們是老天爺眷顧的一群,而從那些小轎車和休旅車中投注出來懷疑和不明的眼神,怎麼能明白在這三個衣衫髒污、頭髮糾結,狀似偷渡客的傢伙們所露出驕傲的笑容呢?


Totoro向李元富凹到了一瓶自己釀的酒,大夥洗完安通溫泉後,精神還好得很,上了車嘻嘻哈哈一直在談論這幾天的經過,終於在花蓮榮總的對面找到了一家麵館,自己帶酒進去不會被囉唆的那種小館子,幾個人吃吃喝喝的一下就見底了。泡得如韓國泡菜般的腳底已經不再如此的泛白,只是感覺仍麻麻的。盼了這麼多年,明天開始,我們可以對別人說,我走過----馬博拉斯橫斷。

Saturday, June 17, 2006

從山巔到叢林

2006/06/02---D7 (Fri.)
從山巔到叢林
03:00起床,做早餐,大約03:30叫其他的隊員起床,自己燒水喝了一杯咖啡,一早吃稀飯還是不如一杯咖啡感覺的溫暖,稀飯飽足了胃,咖啡慰勞了心。
04:30從馬布谷山屋出發,外面一片漆黑,紀錄上說要開始辛苦的一天,準備要和劍竹叢奮鬥了,但是沿著溪床走了十分鐘後跨越過去的上切,竟是一路順暢,如同日前那段路,劍竹被切,樹叢被砍,一路上升到腰繞的平路都不曾被劍竹所阻,和紀錄上完全不同,這時晨光已現,雖然又是一個雲霧天,但想到今日有兩座百岳又加緊了腳步。
05:50三叉路口,一路上劍竹都割的非常好,三叉路口是一個平台,可以遙望布干山
06:00休息後起登,緩坡向上
06:20到達馬西山頂,因雲霧繚繞,偶見布干山,照相後下山。
06:40回到三叉路口,續走,計算要幾個上坡,大家都在研究地圖,但還是乖乖的出發了
07:45出腰繞路線視野一片開闊,看到了前方好像有大背包之類的東西丟在樹下,大夥一時都振奮了起來,走了這些天,都沒碰到別的人,若是有別的山友可以聊聊也不錯。
08:40到達喀西帕南山登山口,但是等我們衝到開闊地後才發現,那只不過是丟棄的雨衣和外套,繞到樹下去仔細找了一遍真的沒有大背包,這才承認我們看走了眼,三叉口丟棄許多雜物於是休息,這一路上劍竹也都砍得整齊,休息一下後就出發了,也是緩上,路旁紅毛杜鵑開得正鮮艷。
09:30克西帕南山登頂,這是此行最後一座百岳,Totoro顯得很高興,直說要卸下重任,讓我們自生自滅啦,山嵐時起時落,可以看到花東海岸山脈,不遠處若隱若現的則是克西帕南東面的山峰。接下來,我們終於拍到了六個人的大合照,但Totoro帶來的社旗始終都沒有派上用場。
10:00回到登山口三叉路,翻過這個平台就是下太平谷的路了,在平台上就可看到一條明顯的路在山谷內左彎後消失在山頭後,乍看之下是一條路,也不遠,但是後來才知道這是一條頗寬的乾溪溝,從山上看以為是小徑,誤判應該不會太遠吧,但是我們錯了,下切的路開始非常陡峭,沿著山壁陡降而下,落差頗大,接下來就進入堆滿倒木和巨石的溪谷,水流並不大,但路條時有時無,路跡也是忽而在溪中,忽而在兩旁,總而言之,就是順著這溪谷而下到底,這時天色也愈來愈昏暗,有種山雨欲來的態勢,走完了潮濕加上倒木的溪谷,眼前一片開朗,原來我們已到達在山上平台看到的乾河床了,踢著奇形怪狀的彩色石塊,乾河床一路左轉,順著路條的指引出了河床走捷徑,兩旁低矮的山丘被雲霧纏繞著,這才發現這真是一處廣大的山谷。
11:30到達太平谷路牌,有地圖有路標,路標遙指太平村的方向,這村也太遙遠了吧!潮濕的氣候已讓大夥禁不住寒風的吹襲,又向前推進了一些找個避風的轉彎處休息吃東西,我則把握機會拿出藏在背包內的相機趕抓幾個鏡頭,也許雨就快要來了。當雨滴開始落下時,我還是不忘套上雨衣,煮杯熱水泡咖啡加可可粉,免得胃又因灌太多冷水而罷工,匆匆的塞下食物和灌下咖啡,幾個人已經先走一步了,只好趕緊收拾東西繼續跟上,一路都是長草,忽聞幾聲鹿鳴,但霧氣茫茫,完全察看不到獸蹤,只撿到了不知名動物的下顎白骨一片。
11:50切入溪谷中,頗多以前引水用的粗大黑色橡皮管棄置谷中,倒木亂石處處,而且雨勢也愈來愈大了,好在有剛剛那杯熱飲,讓濕冷的手腳還能撐下去,沿著溪谷的左邊尋路條下切。事後回想,在大雨中,這真是此行最艱苦的路段。
13:10走完溪谷,路開始上切了。
13:15陡上不久後來到了一平台,有棄置的鋼纜在地,經驗告訴我這就已經接到中平林道最末端了,開始沿林道行進,這是一個標準的廢棄林道,亂石,長草加上闊葉雜木林,不遠處看到一座滿大的廢棄工寮,已是殘破不堪,這應該就是43K工寮吧,雨還在下。
15:40林道呈之字形下降,到了一處綁滿路條的下切點,這就是脫離林道直接下切的路徑,經過了幾次的下切和沿林道的緩下,路跡還算明顯,路條也標示清楚,最後到達了一個頗寬的溪谷,這時就要順著溪谷而下了,在溪谷中尋尋覓覓,還不時要走在懸空的樹幹上,前三人已經不見蹤影,我的登山鞋浸水滿滿,似有千斤,銘閎看似也在苦撐,下到一半時,忽見前三人已在取水,趕忙過去相會,這裡的水已經有螞蝗出現,取水時一不小心還會讓螞蝗流入瓶內,要非常小心,谷畔有一平坦的沙洲,大概有兩三個帳棚的大小,據說這裡螞蝗較少,天氣好時可以考慮露宿,地上還整齊的排列的乾草,想是不久前真的有人在此宿營,但看來我這幾天一路背來的露宿外帳在今天是派不上用場了,還是去工寮吧,過了沙洲不久即發現一台發電機在路旁,距離沙洲三十公尺處就是往工寮或走林道下山的岔路口了,叉路口現在有一小小的紅白相間的牌子,上面寫著往35K工寮的方向,再走個二三十公尺就到了。
16:30到達35K工寮,分成兩棟,前棟較大,有木板床鋪,後棟只是土地表面,可能是以前的餐廳廚房,真正狀況良好的床鋪只能容許十人左右,超過十人的大隊伍就得擠那快坍掉的板面了。大家忙著檢查螞蝗,我卻一隻都沒有,打綁腿加上走在後面,螞蝗都去光顧前面的人了,但是還是嗆聲說螞蝗不咬善良的人咧!前兩天應該有一隊走過這條線,所以也帶走了不少。晚上把我帶來剩下的威士忌喝光,Totoro拿出了魷魚來用營燈烤,我連煮了三鍋的的酸梅湯,大家喝得很飽,高度雖然不到兩千了,但還是想喝熱飲。螞蝗還是不時的會從天花板掉落,時有驚叫聲,我也發現一隻在大腿上,幸而及時彈掉。睡覺時總覺得心不安,要是螞蝗掉到臉上就慘了,又濕又熱,翻來覆去很難入眠,撐了許久,看錶才十二點,真是難熬的最後一夜。最後,還是昏昏睡去。

Thursday, June 15, 2006

第七座山頭的朝聖

在聖經中,第七代表一個完結。

駝著背包,走過了馬利亞文路山,逐降的緩坡,讓人開始不得不將視覺投注在遠方的馬利加南山,望高聳在前方的馬利加南山,沿著稜線層峰相疊,逐一數來第七座山頭,那最後一座拔入天際的山頭,似由巨岩堆疊,就是馬利加南山,在稜之頂又突出了一塊巨岩。

遠看馬利加南實在是太雄偉了,雖沒有大霸尖般的龐大,但是在稜線山頭的頂端還能特立獨行,並且用陡峭的碎石坡迎接來人,對我來說這是此行我最愛的一座山頭,況且馬利加南還用一叢叢的薄雪草來迎接我。

山頂的十字架


襯著灰雲的天空下,我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是眼睛看花了嗎?一座十字架,明明就聳立在山之頂峰?仔細一瞧,的確不是,那當然不是十字架,那只是矗立在山頂的路標。但站在攀登者的角度仰望,那的確是就成了心中的十字架。仰攻山頭,喘息、疲勞、加上肩上的重負,登山的人追求並耗盡精力,為的就是享受站在山之巔的快意與滿足,也唯有踏上那最高點,才有權力歇息腳步,釋放一切,得到心與身的救贖。

但這座山頂的路標實在是太像也太具體了,一個看起來就是十字架的物體,讓人對頂峰的崇拜,突然間被凝固住了一般,倏地轉成了像是宗教朝聖般的追求一種救贖。
這實在是太震攝的一幕了,面對著前方要攀爬的山,居然有一座幾近於十字架的標誌。登臨時,為感念造物者的偉大,我默念了三遍聖母經,站在馬利亞文路山之巔,默念著:「萬福瑪利亞,滿被聖寵者……」。願接下來的行程,一路平安。

急行軍

2006/06/01---D6 (Thru.)
急行軍
03:00起床煮飯,還看得到一些星星。
04:55出發,這時雲又起來把星星遮住了。大家先到外面的平台拍一些日出前的霞光,東方漸白,要開始一天的趕路了。
05:05到達烏拉孟斷崖前,大家先屏息觀察一下,照相做紀錄,開始沿稜而下,我走第一個。第一段先下一落差後沿稜而過,小心即可,第二段不是在稜線的正上方而是走在稜線的左側,右邊的稜線有如矮牆般糾纏著背包,行經這一段後就是兩公尺的落差,也是以前走過的人覺得較危險的地點。必須沿著風化的碎石在狹窄的山壁邊攀爬近一人身高的落差,左邊有繩索,但天曉得它是否牢靠。右邊的稜線猶如屏障,無草無樹可抓,岩石也已風化鬆動,緊貼著龐大的山璧還會阻擋背包的活動。突然左腳踩不住鬆脫滑落,仍用雙手硬撐著身子望往前傾,好在右腳的踏點仍能承重,有點狼狽的爬了上去,趕緊往前推進幾公尺到達寬闊一點的區域才回頭,告訴大家爬上來的踏點。
05:35全隊通過斷崖,自此一直遙望新康山,走在開闊稜線上,也可遠眺馬利亞文路山。
06:35到達一個牌子,但這段路的標示距離都不準確。
06:55馬利亞文路山,山頂有路標和一個石板豎立起來權充基石的地標,往前看,馬利加南山和馬利亞文路山東峰盡收眼底。
07:45馬利亞文路山東峰,沒休息繼續走。離開東峰時,就好好算過要經過幾個山頭才能到馬利加南山頂,答案是第七座。於是和艦隊長一前一後的走向朝聖之路,在聖經中,第七代表一個完結。
10:35馬利加南山登頂,五十二岳。強大的風力使得我和艦隊長只能躲在樹叢後等待其他人,出乎意外的其他人還在碎石坡起登處,心想這樣等下去會受不了,只好照了相閃人,沒想到下坡後卻完全感受不到一絲強風的吹拂。接下來的路是沿開闊稜線上上下下。
12:35到達馬利加南山屋,天氣還是不錯,時間還早,決定要好好休息一下,有鑒於昨天的狀況,中午非要吃個泡麵才行,順便把鞋子襪子和所有能掏出來的裝備拿出來曬太陽,銘閎最後到,Totoro一直說他去照相了,其實他是走錯路了,只剩三十分鐘可以給他休息。
14:00出發,上坡大約一百多公尺的上升,為了趕路,大家都是一鼓作氣衝上去的。
14:30塔比拉斷崖就在眼前,大夥停下來先觀察一陣,照照相,接下來就是過斷崖的重頭戲了。Totoro要我先走,我想想反正當嚮導的就是走第一個,二話不說就走了,如果不看下方的懸崖,這段地勢就和緩坡一樣。陸陸續續過完第一段後,進入了一段非常開闊的平台,有一個籃球場般大,如同一個小盆地一般,花木扶疏,讓人無法想像這是在斷崖的中途,但是三四十公尺的盆地走完後又是斷崖第二段,先是一個大約三公尺多的落差,前人留下的繩索頗多,一次多抓幾條在手中應可分擔一下單一繩索的拉力,當腳觸及平面時,即要往前行,然後就是快步通過窄窄的稜線,而結束的幾公尺路面向左傾斜,雖有一條藍色扁繩但還是儘量別抓不確定狀況的繩索為妙,終於一口氣衝到安全的地點了,馬上回望接下來的銘閎,突然發現他降下落差後並沒有開始平移,反而用腳去試探直直往下的碎石,急忙大聲呼喊叫他別再往下了,要開始平移了,因為抓著繩子背背包面朝山壁,很難看到往下的踏點。除了陳大哥移動的速度比較慢外,大家都秉氣快速通過,
15:10到達一個較開闊的地區休息一下,後面的人馬上就追過來了,大家雖全速行進但彼此的時間都相差不到五分鐘。
15:40腰繞後上到一個峰頂,拿出地圖來看看,想要搞清楚我們走了多少路和還有多少路要走,其實像我們這些老手,都走到要拿地圖來安撫一下情緒,表示已經走到有點不耐煩了。
15:45到達一個廣闊的營地,無展望,山嵐漸起。
16:58走完平緩腰繞,開始上坡。這段的腰繞多半是在過人高的劍竹中行進,起伏不甚大,而且路旁惱人的樹叢都已被鋸斷或被開山刀砍斷,痕跡猶在,少了會勾背包的障礙,只要專心鑽劍竹就好了,濕漉漉的劍竹不停的刷著雨衣和背包,一路走來想找個劍竹筍嚼嚼解悶也找不到,走得很悶,也沒有風景,只好哼哼歌自己娛樂一下。
17:20上到不大高的峰頂,無展望,開始下切,還是在稜線的樹林中。
17:30到達一個廣大平地可紮營,當然我們不可能在此紮營,等大家都到齊了,又繼續出發,一路都是背背包站著休息。
17:45沿稜線的路至此結束,開始右轉乾溪溝下切,一開始頗坪緩,沿路都是短草加散布的碎石,天色尚明,沿著溪谷下到一個長草區,路標變少了,在長草區中走了十分鐘看到了馬布谷山屋在遠方。
18:15到達馬布谷山屋。從看到山屋到走進山屋還是花了二十來分鐘,這是一個狹長的山谷,中有溪流,就像丹大溪源營地一般的夢幻,淺淺的溪流切割了如茵的綠草,蜿蜒向山屋流去。忽聞水鹿鳴叫,整群的水鹿在右側山坡朝同一方向驚逃而去,雖然走過南三,但看到這麼多的水鹿同時跳躍還是第一遭,當然,拿相機的速度絕對是趕不上水鹿消失的速度的。接下來左一聲、右一聲的水鹿鳴叫,此起彼落,看來這真是個大鹿窩,可是瞧了好幾次水窟邊,就是沒有看到掉落的鹿角,也許被前人搜羅光了吧。山屋的門前還有一付鹿的枯骨,整齊擺放,外加一條鐵鍊,絕對是獵人吃光光的痕跡。進入山屋後Totoro還趁著天光去找明日上坡的地點,據說摸黑不好認,但他說路標還明顯。何大哥和陳大哥用水袋在外面洗了個澡,艦隊長坐在那裡連動都不想動,大家休息了半小時後開始做飯,今天時間有點晚,吃吃喝喝一直弄到九點多才睡,我還是煮了些開水後撐到十點才鑽進睡袋。終於將行程補回來了。

Wednesday, June 14, 2006

盆駒路遙遙


2006/5/31---D5 (Wed.) 盆駒路遙遙
03:30醒來,晚了三十分鐘,去叫Totoro起床,一起煮早餐。
04:40吃飽了,出發!把Source水袋放在小背包中,陳大哥說天氣不好他不想去盆駒山,只打算自己到馬博拉斯山晃晃。
05:10到達馬前營地三叉路口,一路上天還是黑的,走岔了一條路,好在沒花多少時間就找回來了。
05:25濃霧和冷風吹襲之下上到了馬博拉斯山頂,我的第五十岳,竟然是這樣的天氣,但是謝葛哥他們上次來的時候也是在下雨吧,雖然有準備一罐可口可樂,但是一大早的寒冷是不會有人有興趣的,拍完了登頂照,就把可樂藏在路邊的石縫中,準備回來再喝。繼續向前行後左轉下陡坡和碎石崩璧,眼前霧中若隱若現的是玉山杜鵑的花海,此行路途遙遠,大家都急著趕路,多數的時間都在下坡的狀態,忽然霧散,回首一望才發現已從馬博拉斯山下降了不少的高度,然而路只有一條,這失去的高度將在回程時向你完整索回呀。一行人輕裝迅速,幾乎不休息,望著前方最遠的山頭,也不知道底哪個才是盆駒,遠處無雙山的三連峰喚起了我的回憶,喊著Totoro看那無雙啊,那令人永難忘的南三段時光。循著路徑來到了一開闊草原地,左手旁的清澈看天池實在太美了,這是我們的第一次休息,連忙轉至水池旁給相機裝電池,順便補充熱量,這時馬博拉斯已隱身霧中,盆駒仍在遠方,匆忙收拾後又上路了。又度過了兩處上坡才到。
08:35盆駒山,第五十一岳,說是山頂到不如說是一開闊平台,一邊與儲山和無雙遙遙相望,看著以前走過的山頭感覺非常有成就感呢。另一邊可看到觀高工作站,雖然時間還很早,為了避開可能的午後雷陣雨,還是得趕路回去。
09:04回程離開,整個過程就在不斷的攀登一座一座似無止盡的山頭下度過,能見度不佳,也算不清楚過了多少山頭,休息時就吃滷蛋加巧克力和喝水。
13:17所有的山與花都隱身霧中,終於在度過了碎石崩璧後看到了山頂的路標。終於,到了。回到馬博拉斯山頂,何大哥已不見蹤影,於是獨自打開可樂慶祝,起霧的寒風下喝了幾口可樂,這時Totoro和艦隊長也回來了,也意思意思灌了幾口。銘閎還在後面混。
13:27出發回山屋,寫了張條子押在剩下的半罐可樂下面,叫銘閎喝完後把罐子帶回山屋。
13:55回到馬博山屋,這時已覺得一股寒意自胃部升起,果然這樣不行,渴了一扭頭就可以使勁的喝,灌了一整天的冷水,胃已經開始罷工了,現在吃啥下去都不會轉換成熱量,只好先喝點熱的再鑽到睡袋吧。艦隊長看來也有相同的狀況,也要躺平了。Totoro打算開始做晚飯或當下午茶來吃,一炒菜,全屋子的油煙味,艦隊長受不了跑出去吐。其他四個好像吃得很開心的樣子。
18:00起來吃飯,煮了一些稀飯加些糖進去,再灑點葡萄乾,還是甜甜的東西好吃,Totoro頗為擔心我明天的狀況,但是我覺得已經恢復了。大家睡飽了都爬起來,該脆煮何大哥帶來的關廟麵來吃。山多利Old已經喝光了。

Tuesday, June 13, 2006

淒風苦雨秀姑巒

2006/5/30---D4 (Tue.)
淒風苦雨秀姑巒
05:00被叫起床,一直都聽到水聲還以為雨沒停過,Totoro卻過來叫我起床說雨已經停了,那只是瀑布的水聲,起床做飯準備出發,目標是馬博山屋。
06:30在霧中出發,緩坡中上到秀姑坪,一片霧茫茫,左轉往秀姑巒山的方向,沿途並不是很好走,漸漸成了延陡峭山壁腰繞的路況,行進速度快不起來。
07:22到達秀姑巒山登山口,大家幾乎同時到的,也不用休息,卸下背包就準備上了。
07:30起登。
08:00到達秀姑巒山頂,第四十九座。一片大霧,強風陣陣,實在太可惜了。那四個人剛上來沒多久,我們重裝晚一個小時出發幾乎和他們差沒幾分鐘登頂。電話聯絡謝葛哥,說路在樂樂山屋附近斷了,幾十人困在觀高出不去,反正退路已斷,就照計畫走吧。
08:35回到登山口,背上背包就走了。
09:30到達秀馬山莊遺址。一片開闊,霧雨加強風陣陣只得找樹後避風處吃巧克力。等了十分鐘左右陳大哥和Totoro終於到了。開始變冷,準備出發。
09:45出發,行經一坪緩坡地,玉山杜鵑和松林佈滿期間,景色雖美但因雨勢時大時小,無人願意拿出相機拍照。
11:00到達秀馬最低鞍,為一狹窄的鞍部,沿繩索下降三公尺高度後過一兩邊崩塌之地形,迅速通過,沒有停留或照相。接下來就是似無只盡的陡上坡,估計要爬升三百米才能到達馬前營地三叉路口。
12:15到達馬博拉斯山三叉路,一個頗寬廣的平台,終於解脫了,剩下的路只有再轉到馬博山屋就行了,休息了一下何大哥先行,我和艦隊長接著出發,距離是六百米左右,一路的緩下還可應付,忽經一小盆地後要上僅十餘米的緩坡,走到一半卻不得不停了下來,艦隊長也喘著氣的停了下來,原來兩人氣力幾乎用盡,連小上坡都難以為繼,相視一笑,調整氣息後再出發。
12:37到達馬博前山屋,山屋左側會漏雨,室外非常髒亂,一堆沒燒完的垃圾,下午吃吃喝喝談天,還是圍繞著天氣如何的話題。本想掃一掃木板和床墊結果卻演變成和Totoro做山屋大掃除,找了一個破毛巾把墊子掀開好好的擦了一遍地板。雨停後出去溜搭發現左側台地樹木全被砍光,不像是拿來生火用的,到像是為了直昇機吊掛用。陳大哥說明天天氣如果不好他就放棄盆駒山。希望他以後不會遺憾。

Monday, June 12, 2006

大雨,就要開始不停的下....

2006/5/29---D3 (Mon.)
大雨,就要開始不停的下,我的心,我的心,已經完全的失去方向,帶我到沒有愛情的地方....

03:00起床,外面下著大雨,飛鷹的已經在收拾東西了,但雨還是很大,所以決定繼續睡,反正視線不好,要等天亮了才能走。
04:00起床,還在下雨,煮早餐,吃完早餐討論今日行程,終於還是決定先到白洋金礦山屋再看看,因為氣象預報說天氣會愈來愈好才對呀。
05:30飛鷹登山隊離開準備下山,游大姊給了我一包保礦力粉和維他命C片。
06:00吃飽了,天也亮了,雨恐怕也是不會停的,所以該出發了,先是沿山屋後平路走二三十公尺,接著馬上就開始陡上,期間有許多的小山溝都成了小河,但還不至於太難行,這時登山鞋已開始滲水,我走在第一,但不小心和後面的拉開了距離,常常需要在雨中停下來等人,但又不能等太久,氣溫也很彽,等人超過三分鐘就會覺得冷。走著走著發現一個以石版搭的像神龕的東西,反正先打聲招呼再說,繞過去不用五分鐘就看到山屋了,於是回頭大聲呼喊說山屋到了,大家一路走來都沒有好好休息過。
08:30到達白洋金礦山屋,山屋已有四人,大雨一直下,今日行程算是結束啦,開始鬼混,吃東西,中午就拿酒出來喝,Totoro已有點打算放棄撤退的念頭,大家估計明天放晴的機率是10%以下,雨大風大,忙把衣服弄乾,中午隨便吃吃,有人開始鑽睡袋補眠,可是我卻是精神很好,好像每次上山都這樣。下午和Totoro,艦隊長打撲克牌,也沒睡,煮飯炒菜,早早吃了晚餐。接下來討論明天計畫,其中只有我和艦隊長還是一股熱誠的想繼續走下去。其他的不是不置可否就是全無信心。最後的結論只說如果明早三點起來還在下雨就等天亮,如果天亮時沒有下大雨就按計畫出發。總而言之是希望不大。
19:20大家都要睡覺了。

Sunday, June 11, 2006

戀戀八通關

2006/5/28---D2 (Sun.)
戀戀八通關
04:00自樂樂山屋發,在黑夜中行進了整整一個小時,沒有一個人說話,說「暫停休息」的話竟也是我先說的,這是整整一個小時以來第一次有人說話,原來跟在我後面的正是「沉默的艦隊」!行行進進到達對關的駐在所遺址前,找了個鐵桿架成的板凳坐了下來休息。沿途陸陸續續有不少人下山,還好心的說上面天氣更壞喔!銘閎遇到熟人,山路走多了,山上來來去去總是遇到熟人。
08:00觀高坪休息,巧遇吳佳瑩,她是和男友一同來帶八通關賞法國菊隊的,銘閎衝到關高工作站去照相,Totoro、沉默的艦隊、何大哥三人決定先出發去八通關山,於是先行,無線電開機,陳大哥慢條斯理的吃吃喝喝,雖然猶豫天氣不佳,但後來還是也跟過去了。關高坪人來人往,一會兒人聲鼎沸,走光了又剩我一人獨徘徊,期間還遇到高雄網路登山會,哪天回高雄工作了,就找他們做夥伴吧。照照相,撐到最後,銘閎終於回來了。
09:45和銘閎出發,來到了八通關草原,山景依舊,只是霧靄重重,站在牌子下補充熱量順便給駐在所遺址照幾張像,出發後不久下起雨來了,抽出雨傘,這種開闊大道還是雨傘好用。
12:00到達八通關山登山口,這段路比以前第一次來的時候好多了,架了不少的橋,雨時大時小,陳大哥在登山口等待,並沒有上山,於是三人決定先行
12:10和鄭、陳一起出發先行
12:45到了巴奈伊克山屋,旁邊有水流經過,休息了一會兒,我則懶得進去坐,就在外面吃東西,小雨還在下。
13:25半路上雨停了,把傘收起來套在左手上,但是遇到一個崩塌地形,通過時雨傘掛環竟然被勾斷後滾落20m下方的崩塌處,心想沒有傘也麻煩,此地也不會太危險,於是下背包,持一登山杖打算下去撿,才下四五公尺,腳就踩不住鬆軟的表土而面朝內的直直滑落,完全無法控制直到滑到雨傘旁,衣褲都弄髒了,撿了雨傘,看看原路線是絕對爬不上去了,只好往斜上方切看能不能攀回路面,此處坡度有六七十度,費了一番功夫,氣喘吁吁的才爬上正路,抽一根煙壓壓驚,剛好Totoro也趕到,讓他先過去吧。回想滑落的幾秒鐘還真是無助的感覺。
13:50到達中央金礦山屋,門前的瀑布和小溪真是太美了,此時還時有藍天白雲出現,陽光時有時無,起初無人只見兩頂帳棚,後來走八大秀的飛鷹登山隊陸續回來,就收拾帳棚跑進來住了,但我們可是有住宿權的喔,下午和飛鷹的游大姊聊天,傍晚在大桌上煮晚餐,晚上開始下雨了。

Saturday, June 10, 2006

We few, we happy few, we band of brothers....


2006/5/27---D1 (Sat.)
We few, we happy few, we band of brothers
06:00新竹出發,我只負責炊具所以要拿的東西不多,今天另一票子人要去溯溪,所以早晨的管理局廣場倒是挺熱鬧的,這時卻瞥見了一個意外的身影,瓊小玉居然出現在其中!當然她是來溯溪的,接下來我就懵懵忘了我該幹啥了。等到出發的時間差不多了,一陣兵荒馬亂將東西搬上車,豪華中巴只坐六人,張世煌AKA「沉默的艦隊」,南一段和南湖的夥伴;在南湖群峰遇上鋒面,撤退時成了「南湖長泳隊」----大雨中一天從南湖山屋殺到林道的登山口,而且也是在端午節的時候。何大哥和陳大哥是管理局對面警察局的保二警察杯杯,去年底帶他們走過白姑,也一同上過郡大;銘閎是第一次見面,但以前透過名將老闆的推薦,知道他是頗有名氣的攝影愛好者。揮手和謝葛哥及大夥道別後,我的目光還是留連了一下,嘿,分心了嗎?一群大叔自然彼此也沒啥新鮮感,大家不約而同的開始先睡覺,何況還有個沉默的艦隊在其中哩。過了一會兒,突然想到還有三百元還沒還瓊小玉,想要抓起電話找哪個跟他們一起去溯溪的先幫我墊一下,想想又太煞風景了,改天也許有機會補回來吧,閉上眼睛,這台車一路到東埔完全沒停。
09:30到了東埔外停車場,是個公設休息區,下車穿鞋時Totoro用準備好的吊秤來分配公裝的重量,並且拍下了出發前的重裝合照。只要過了吊橋就可直接通道登山口附近,車子進東埔還要收兩百元,而且明隧道已經坍了,過了這個相當高的吊橋再上個坡就接到了登山口的指標,上次來這裡的時候是三年前的八通關山之行。
10:45天氣不錯還有點熱,階梯上坡走起來也讓人心浮氣燥,終於見到了愛玉亭,反正今天時間太多了,大家決定好好休息一下,吃愛玉,我則到上面的廟雙掌合十打聲招呼,希望一路平安,何大哥又巧遇朋友的小孩,原來走不上去被請下來了。
12:25到了雲龍瀑布,決定休息個一小時吃午餐,天空的烏雲漸漸濃起來。
12:55出發,烏雲滿佈,遇到一隊是準備下山的,這個時節一定都是來觀高賞法國菊的隊伍。 13:25下起一陣不大的驟雨,催促著腳步,終於轉過彎看見了樂樂山屋,山屋內乾乾淨淨,又是一個聊天閒扯的下午時光,晚餐是拉麵加上貢丸。傍晚時下起大雨,望著簷下掉落的水珠,於是伸手玩起接水珠的遊戲,這是小時後在台南家裡看著外面的雨而不能出去玩時打發時間的方式,看雲又看雨,撐到了19:30才去睡,結束今日行程。

Wednesday, June 07, 2006

我走過---馬博拉斯橫斷


2003年10月山社的馬博拉斯橫斷出發在我剛從國外出差回來,千頭萬緒,無法隨行,眼望著大夥上車出發,心中頗不是滋味。

2006年,再一次的馬博橫斷行程,原領隊謝大哥有事不克前往,於是毛遂自薦,跳出來和嚮導Totoro搭配,而適逢梅雨季,鋒面徘徊,人數銳減,多少的反覆掙扎在氣象預報圖之間,許多隊員的詢問電話,對於照原定計畫出發的質疑和不解,只得大膽的提出滯留鋒面對南部山區影響不大的假設,和領隊Totoro取的了共識,毅然出發。

七分的好運加上三分的實力相當的隊員組合,我們僥倖的成功了。親觸六座屬於四大障礙之一路線中的百岳山頭。

為什麼我會有這種往前衝的傾向而願意冒這個險呢?為什麼望著第三天白洋金礦山屋外的大雨還努力說服領隊再看看、再看看呢?

小魚說上次陽明山六路會師前的大雨預報,各個領隊一一投票決定要不要去,唯一說要去的只有我,小魚說雖然感動,但還是得考量全體而取消。至今才知只有我,但為什麼又是只有我?

想了想,或許和唸書時幾年的獨居和回高雄時自己一個人開車去爬中級山的經驗有關吧。接受了沒有同伴去闖蕩的行旅,總是得練習一下比較堅定的信念。不會有人喲喝著出發,不會有人逼迫你一定要照表操課,就是下定了心,走。

冒險天性加上孤獨的鍛鍊,好像就是答案吧。

Friday, May 26, 2006

從惡如崩

在馬博橫斷之行受著鋒面威脅,且機車的新老闆又將假單擺著不聞不問的當下,傳出了貪腐集團遭到收押的消息,總算有點振奮人心的消息,讓這個禮拜的剩下幾天不至於那麼難熬。只是見著駙馬收押,府方斷尾求生,接下來好像就是公主該不該離婚的決定了。轉眼間王子公主的幸福美滿神話破裂,成了全國的笑柄,八卦的話題。

這個駙馬也許腦筋不錯,書唸得可以,但也許就這麼突然的飛上了枝頭,少了些政商叢林中生存法則的經驗,終於抵擋不了誘惑,完全被物慾擺平,這種玩法哪是一個生在老師家庭中一路唸書長大的人能一下搞得定玩得起的,就好像從來沒去過聲色場所的人最容易一頭栽進去成了火山孝子,最沒戀愛經驗的也最難抵擋情傷一樣。以為自己了不得,就愈玩愈大,愈陷愈深。

公主到現在也不挺駙馬,將來就算給放了出來,恐怕也很難在對方家裡抬得起頭來。到頭來,工作也沒了,名聲也沒了,連家庭也沒了。一夕之間就全塌了。

明朝名臣于謙說過:「粉身碎骨全不怕,留得清白在人間。」這年頭別說文人有這種風骨了,恐怕連軍人也沒這份氣魄。或許這真是人性吧?誰敢說你我哪天處在同樣的位置上,不會冒出貪念?除了集資買鞭炮,也許該冷靜下來好好想想並且觀察一下人性貪婪的本質和面對誘惑時的脆弱。或許,哪天真的有這麼個機會,在一念之間,會讓人留得清白在人間。

Friday, May 19, 2006

死了都要愛?

起先只是為了找看看有沒有一本女作家以男性口吻寫的小說,於是,有人就推薦這本「荒人手記」,雖然它內容不見得能讓我感受到女作家書寫時的性別移轉,這有點違背當初找這本書來看的初衷,但是也不得不佩服朱天文在文字上的用心堆砌。

因為把書隨身帶在背包內,碰巧有一天,到某同事家聚餐,小房間內大家席地而坐,目光當然就被角落的一櫃子書吸引了過去,湊過去一看,沒聽過的書名和作家,但隱隱約約感到這是女同志的書籍,問問同事說可不可以推薦借一本回去看,然後就順便拿出了這本荒人手記出來,她一看到就說:「哦,這本哪。」於是,她就借了我這本「蝴蝶」。作者是林雪。有點感覺到當時拿出了這本「荒人手記」時,好像拿出了通行證似的。難道是這樣子才借我書的嗎?

朱天文的「荒人手記」是第一屆時報文學百萬小說獎的得主,但閱讀這本書某些章節卻是一個挺磨人的經驗,就如同本書最後附錄中某位評審所說的,作者有點過於賣弄一堆龐雜的知識了,排山倒海湧來的人名、學說、宗教和思想,混合著交錯的時空,不停的扯到與主題不相干的事務上,對同志間的感覺反而輕描淡寫,或者說已被淹沒在華麗的文字裡了。

另一本書「蝴蝶」卻恰恰相反,中包含三部作品,蝴蝶的記號,色情天使,夢遊1994。其中蝴蝶的記號也是電影的原著小說。但是這類題材的小說怎麼一定要搞得這麼煽情,構築的模式都不外是由迷惘、自我否定、壓抑、掙扎、性愛中的沉淪、縱慾,然後是如狂濤般的愛,同性的、雙性的、不倫的、時空交錯的….。不是由死亡開始聯想,就是一步步逼近死亡。

很明顯的,「蝴蝶」是以女同志為對象的大眾文學,淺白易懂,要的是女同志間的感同身受,「荒人手記」則可能是朱天文衝著百萬獎金而來的力作,將龐雜的文學詞彙以天馬行空的方式寄生在男同志戀情的大綱上,自然文學性較高,一舉擊敗對手抱回獎金。

以前所謂的反對黨要大喊悲情才有選票,訴求的是群眾的熱淚,難道只要是同志類型的文學也要來搞這套悲情主義?也罷,但對象就一定要來來去去宛如走馬燈嗎?也許這是真的也說不定呢?

偏偏,看完了這兩本,接下來要看的正好是「一封陌生女子的來信」,一個至死不渝的愛情故事。他們的關係雖然扭曲,但簡單多了。不過好像不論是同性異性,一切的愛情都被約化成轟轟烈烈的愛,或是死。那在我們柴米油鹽的生活裡,愛情究竟是「視死如歸」還是「視歸如死」?

Tuesday, May 16, 2006

口述歷史

趁著母親節回台南家族團聚之時,對台南奶奶開始拍攝口述歷史的計畫,雖然以前曾為外公拍過五六捲帶子,但外公畢竟是能夠發表議論之人,也曾被其他紀錄者訪談過,面對鏡頭總是有條不紊的講著,但不知奶奶對著鏡頭談自己會不會覺得不安?

用最簡單的V8攝影機拍攝,況且又忘了帶腳架,只好雙手端著機器以避免晃動。一開始自己還有點不知該如何問起,奶奶卻已開始用著緩慢而且軟軟的東北腔說了起來,從與爺爺的相識、結婚、遷移。我希望她能談得愈仔細愈好。

看著她的表情和說話的語氣,彷彿她早已為今天這個訪談準備許久了似的,有種迫不及待的積極感覺讓她不停地說著說著,連我想暫停調整一下位置都沒機會,也許她非常明白這是這幾十年來生活的一個總結。子孫可以延續生命的存在,但卻無法複製經驗和過去的記憶,這點遺憾總是要藉由文字、聲音或影像來紀錄。如果哪天人類可以進化到像電影A.I.中外星人喚醒David後,以碰觸來讀取David腦海中所有的記憶,並且還可以由互相的接觸形成類似網路的訊息交換,那將是一個多麼神奇的世界呀。

Thursday, May 11, 2006

超馬小子

參加了由天下雜誌在園區生活館舉辦的極地馬拉松冠軍林義傑的演講會,感覺卻是起起伏伏,和想像中的不大一樣。一開始想像著會去參加此種馬拉松的人,想必也有種冒險的浪漫情懷,再加上一種自我挑戰的根性,更或是有種對自然的莫名吸引力,總之,不脫登山者的一種感覺吧。

但讓我感到訝異的,卻是這場演講的商業行銷手法,使我在演講開始時,覺得有點坐立難安。在主持人的介紹後,就由超馬小子出場,簡單的自我介紹後,接下來就是幾段由他本人在演講中穿插所撥放的影片,不如說根本就是廣告好了,用感性的音樂,聳動的標題,努力讚美和行銷「林義傑」這個「商品」。如果說這段影片是在主講人尚未站上講台前所撥放的,那我會覺得是一種介紹,雖然有點過於煽點觀眾的情緒,但基本上是對他人的推崇或恭維,理所當然。然而,若撥放者換作是當事人,這啟不成了一種自我的歌功頌德?所以在影片的撥放當時,我努力的偷喵林義傑的表情,但他好像處於一種悠然自得的情緒。也許是看太多次了吧。若是哪個觀眾當時受到這幾齣「廣告」的打動,會不會被影片中人在一旁的悠閒表情澆了一盆冷水?

登山者永遠得正視自然界的挑戰和不可測的險境,當眾多的不確定累加在一起時,更加重了面對山和面對自然環境的謙卑之情。山之不可撼,對照著攀登者的渺小,讓人匍伏於崇嶺下,仰望嘳嘆。谿山聳立如巨碑,只是見證人皆宇宙中之行旅爾。

但是身為一個職業運動員的心態卻不能謙稱自我的渺小,恐怕這種心態只會帶來失敗,所以他們要強,要更強,要膨脹,要無懼於環境的考驗,要漠視自然的無可測和奧秘,堅信自我一定可以挑戰環境的險惡,也一定可以擊敗對手和外界的考驗。所以本質上,我們走進自然或迎接挑戰的思維上,在這裡出了岔。


誠如林義傑所說的,他已成為這個社會的資產,大家也期望他在國際舞台上為台灣闖出一片天,希望我們的掌聲,能再度激勵他超絕的表現。雖然只能從他的言詞中淺淺的領略極限運動的精神,但我想我還是不會忘了眷顧在奔赴頂峰時路旁的那一株小花。

Sunday, May 07, 2006

靄霧走藤坪,瀟瀟登猿山

既有觀螢賞花在先,亦有馬博之行在望,故再次踏上獅頭山之行,方有小小練習之機會。奈何下午的宋代美學講座魅力太強,權其輕重,還是挑小山一座,方有充裕時間準備下午聽演講。這次選擇唯一較有難度的藤坪道。據聞難度為三者之首,但全程似也輕鬆快意。

雨就在車子剛停妥的時分落下,倉皇舉傘,遊客中心已籠罩在靄霧之中。經人指點方知藤坪道入口竟是如此不起眼,忽見三四人影撐傘拾級而入,心想這下一路有伴了。雨天登山,想必來者必為同道中人。但跟隨進入階梯不久後,即聞抱怨之聲,原來一家四口來登山,兩位小姐恐怕對這種雨天走陡坡的行程不盡滿意,果不其然,四人馬上在第一個叉路轉入六寮古道。至此,猿山又成我一人獨行。

猿山無猿,卻盡聞鳥鳴,蟲鳴,何來猿聲?見三角點,稍事休息,卻引來更多小黑蚊襲擊。這種小黑蚊俗稱「黑金剛」,極為惡毒,一路死纏爛打,揮之不去,片刻不休。雖有竹林夾道,且有油桐鋪成雪白的地毯,但翁翁之聲讓人腳步絲毫不敢稍歇。至三角點飲水休息,卻也得不停走動方能免遭襲擊。忽然想,此猿山之猿恐為「黑金剛」之「猿」也。

回程續行六寮古道,卻是柏油加水泥,野趣盡失。新掉落的雪白油桐之下猶可見已被輾壓成泥漿般的花瓣,塵歸塵土歸土,一邳淨土掩風流。原來好花與泥漿,竟只一線之隔!

Wednesday, May 03, 2006

舉高高

弟弟,我真的好喜歡聽你那清脆的笑聲,每當你站在我的肩膀上睥睨著四周,
我可以想像你的表情是多麼的高興。

當我打直雙臂,讓你一遍又一遍的摸著吊扇和天花板;
當我巍巍顫顫舉著你從這頭走到那頭;
我知道你仍貪戀著那不同於平時小人兒的視野。
爺爺奶奶都沒有你高囉!姊姊也是比不上你呢!媽咪也站在你腳下呢!

於是,你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

看著你的小腳在我眼前蕩呀蕩的,我好想看看你在靠近天花板那裡時地快樂表情。
但是托著你的胳肢窩是我的工作,我只能想像……我好希望看到你的笑容;
所以我一次又一次的將你舉高,用力舉高高,再一次舉高高。
因為我還是可以聽到你的笑聲。

在倏地放下你的一剎那,我看到了,你那混合著興奮、緊張、刺激和滿足的表情,
但是你還是笑得那麼開心。
於是,我再次奮力地舉起你。

雖然每次你下來後都要舉起食指對著我說:「一……..一!」
我知道,你要的不僅只是一次,
所以我還會再盡我所能的將你舉起好幾次;
再一次、再來一次。

姊姊小時後也是愛玩舉高高呢。
你們的笑聲都是那麼的清脆,那麼的好聽,對我來說,手痠算什麼?
後來,姊姊長大了。我再也舉不起她了。
來唄,小人兒,現在輪到你囉,
踩在我的肩膀上,上呀,有沒有看到大家呀!

我知道,你那高興的表情是最難得,也是最美的。

Sunday, April 30, 2006

懷念一個人的方法

上禮拜又有一個朋友走了,遺下分別為六歲和兩歲的稚兒,據說是在睡夢中走的,懷中還抱著小孩,沒有病痛也沒有徵兆,就跨越了陰陽界,奔向渺渺茫茫。

我努力思索記憶中他的影像,浮光掠影中他出現在台灣同學間的聚餐活動,大而靈動的雙眼,低沉的嗓音和爽朗的笑聲,雖僅是淺交,但越過半個地球來此相會,也算是一種難得的緣份吧。

曾經看到過某旅歐作家一則關於歐洲某一國喪禮的報導;眾親友在弔唁儀式結束後,並不是直接返家,而是相約於咖啡館再敘。聊的不外乎是過世的人,特別是談論他的「熱情」。也就是這位過世的朋友尚在人世時,是否曾有過「熱情」?

在一邳黃土,六呎之下,當年是非對錯又有何干?唯有那生命曾經擁抱過的熱情,標注了靈魂的曾經存在,這也就是最值得眾親友們在啜飲著咖啡時,足供細細品味和回想的話題。才能讓逝者的過往,隨著他所懷抱過的熱情,繼續永存於眾親友的心中。

電影A.I.裡讓我印象最深刻的也我縈繞腦海最久的一句話,是出自裘德洛飾演的男妓機器人Joe在被逮捕時對David說的那句話:「我存在!」他對David歷險過程的照顧與協助,肯定了他自我的存在,雖然不能陪他走到最後一刻,但他在某一段特定時空的存在對於David來說,具備了無限的意義。

生命的長度有限,下一時刻更是不可預測,縱然沒有豐功偉業供人憑弔,但是熱情卻是可以傳遞這生命之火,永遠延續了光明。

成也黃金,敗也黃金


根據民視異言堂的報導,秀麗的山城金瓜石就快要恢復金礦的開採了。由於國外衛星遙測技術的判斷,金瓜石也許還蘊藏著近一千萬噸的金礦等待開採,而當今的礦主台糖,已開始和國外的採礦專業公司洽商,準備利用新的礦業法中允許國外採礦者可擁有百分之百的開採利益所得的誘因下,將採礦權出租,不論開採結果如何,台糖均可坐收出租的龐大租金收入。

對於如此巨大的利益誘因下,最為反對的想當然爾的是當地的居民。

媒體在平衡報導的立場下也訪問了持正反相對意見的學者,多數人基於專業提出看法引用了種種數據和調查結果,訴諸的是理性的數據和研究。在屬於保育學者略顯侷促的畫面後,出現的是居民代表於車站前慷慨陳詞的畫面,相對於遊客的一臉漠然和政府單位的樂觀其成,生態和保育的聲音卻是如此的微弱。

黃金玩弄了這個城市的命運。城市由黃金的開採而繁榮,因開採殆盡而沒落,當沒落的金瓜石在逐漸找到藉由觀光帶來新的生存契機時,傳說中的黃金再度席捲而來,然而,人們已經習慣於黃金博物館憑弔那屬於過去的榮耀,也滿足於因開採殆盡而孕生出屬於金瓜石特有的哀愁中。失去了炫目黃金的當地採金老礦工的子女們,已經從沒落中悟出與自然的相處之道。這好山好水分明就已經利用了黃金來去後的遺產,重塑了地區的風貌與特色。如同侏儸紀公園裡最著名的那句話:「生命會找到出路!」

這讓我想起另一則許多登山者曾經相當關注的郭正彥「受困」奇萊故事。郭正彥獨自於奇萊山區做水鹿研究,被外界誤認為「受困」而遭人強押下山;為此,郭正彥出了一本登山自傳「山路、水鹿」。郭正彥在書中娓娓道出他對山林的熱愛,也選擇於艱難的奇萊山區從事研究工作。在佩服他的執著之餘,書中他也以些許的篇幅透露出水鹿研究的背後動機。原因乃是其指導教授期望以科學的方式證明台灣山林中大型野生動物在經過多年的停獵後,已逐漸恢復相當的數量,而這組群數量已足夠供人獵殺,特別是原住民在傳統上有狩獵的傳統,而這樣的研究的最終目的,卻是希望藉由開放及恢復狩獵的傳統習俗而恢復原住民的民族自尊與自信。

也許在狩獵的儀式中,原住民可感受到屬於承接傳統所帶來的自我肯定,但是在明知不可能做到完善管理的現實環境下,隨之而來的偷獵和濫殺卻有法源提供了模糊的正當性。是不是一定要向自然強索過去曾到手過的資源,才叫自我實現,才叫物盡其用呢?事實是,當近年台東卑南族人進行尋根之旅時,跟隨進入的獵人早已將大武山東麓染血。

也許真的還有黃金藏在燦光寮的山坡下,是不是等開採出的那一天,所有的居民還能堅持對自然環境的責任?但人心是多變而短視的,當採金利益可以輸送到每戶居民時,也許大家把臉一抹,又露出了貪婪的本質。蒙了塵的基隆山和無耳茶壺山,只是下一個陰陽海的前生而已。

Wednesday, April 26, 2006

蘇西的世界


如果你問我最近看了那麼些小說,哪本最感人?我會說:「蘇西的世界」。

看完了,甚至不想拿去還。就讓它躺在桌上,好讓我不時的拿起來重溫一下那種感覺。

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被謀殺後,她的靈魂在天堂裡觀察人世間的變化。以第一人稱來敘述的話語中,充滿了理解與包容,但縱然她的語調愈平淡,但是卻愈加深讀者對她的那種不捨與婉惜,讀著讀著,卻不時掩卷輕嘆。也許是自己有個女兒的關係,當我讀到蘇西的爸爸輕輕的喚著:「蘇西,我的小女兒,我的寶貝水手」時,已經完全不能控制情緒了。

原著英文名字其實是The Lovely Bones美麗的骨幹。綿延伸展的骨幹串聯了友情與親情的發展,一場家庭鉅變暫時打擊了這綿密的架構,但新的骨幹還是會長出來,包覆並且保護著裡面的每一個人,新的骨幹也更強壯堅實。

有的時候,我們很難三言兩語說出對逝去的人的懷念,但我們總是存有一絲絲的遐想,希望他們在另一個世界是美好的。對照著人世間的紛紛擾擾,蘇西有了一個接近完美的天堂,艾莉絲.希柏徳也給所有活著的人一個夢想。

怪不得封面上敢驕傲的寫著:如果您今年只有時間看一本小說,絕不能錯過『蘇西的世界』。

秉燭夜遊,觀螢賞花

下過雨的四月夜晚,山社一行十餘人決定來個獅頭山賞螢活動,一方面可以安慰一下當晚應該出發的奇萊東稜夥伴們,一方面也讓最近雨季的鬱悶心情找個窗口。

雖然大家在山林裡出入久了,但似乎並不代表著對居住環境不遠的獅頭山風景區有著同樣的了解,先是不必上高速公路的都上了高速公路,接下來是獅頭獅尾到底是南是北的亂闖一氣,一車人抓起手機想盡辦法的到處找人查問!連在地的小牛都不可靠。怎麼這麼遜?啊哈,我們上山都帶地圖嘛,誰沒事記得台三線的岔路咧。

雖然是雨後的山區,但襖熱的夜晚絲毫沒有一點夜晚該有的凉意,只有淡淡的油桐花香。大夥們同為山社嚮導,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山路上決不會滿足於入口不遠處就可以賞得到的流螢地。既然有路,似乎沒有理由不繼續走下去。

咱的領隊真不是蓋的喔,階梯和柏油路根本就不放在眼裡!帶著大家下切濕滑的山俓,橫渡雨後的溪溝。這哪算什麼,要不是眾人齊聲大力勸阻領隊繼續進行「溯溪探勘」行為,恐怕已經被溪溝後的長草所吞沒啦。

踩在鋪滿油桐花的路上,大家興高采烈的談笑著,我們是那麼的熟稔,那麼的親密。雖身處漆黑的山區,但一個動作,一個身影,不必去想也不必思考,我們都可以叫得出那是誰。除了至親的人外,一輩子能遇到幾個?

隨著夜色愈來愈濃,四周閃爍的光點也漸漸散去;踏著滑膩的油桐花,眾人輪流「攙扶」著鞋底太滑的領隊下山,眾人口中齊呼著小船子、小蜂子,攙扶「娘娘」下山啦!這下知道領隊是誰了吧?

Sunday, April 23, 2006

把網誌當日誌會是一個好主意嗎?

「假如我們寫『傳令兵很和善的話,這並不一定是真的...,我們簡單的寫著『傳令兵遞給我們兩條毯子』』。----惡童日記

將每天的行為、思考、學習和收穫以文字紀錄下來,成為最私密的對話,是為日記。由於是自我的對談,沒有理由扭曲事實後再紀錄下來,所留下來的應該是自己當下最真實的一面。在正常的狀況下,日記是屬於個人最私密不過的心靈財產。

我如果寫說:「為了參加阿桂與敏嘉的婚禮,一早就打點出門回新竹啦,斷斷續續的塞車讓我拖到11:35才到達新竹,好在住得近,還有時間回去換一件像樣的衣服。山社前前後後加上眷屬,坐了四桌,最精采的還是那鍋特地為新郎準備的『十全大捕湯』啦!真不愧是豪氣干雲的山社夥伴,到最後還是一飲而盡,最熱鬧的當然也是山社這夥人馬啦。接下來,幾個人到友達的活動中心唱了一下午的KTV。還第一次唱了「心動」這首歌。」

這是我今天的日誌。但是好像沒有深度。

然而網誌在一開始就是所謂的開放式空間,將紀錄放在網路上的同時,就必須考慮有可能看到這些文字的認識的或不認識的人。對特定人、事、物的「情緒性敘述」就必須承擔相當的責任。也許可以這麼說:網誌多少有某種提升層次的效果,讓人在紀錄或敘述某個過程中,可以抽離不能或不想公開的事,去蕪存菁,留下一篇紀錄。

這需要時間的沉澱和反覆的思考,對訓練寫東西來說,是挺不錯的。但這好像不再是真實面對自己了。

如果我不將某一篇的遊記中的另一人,抽離了性別的角度,我會不會控制不了自己的文字或情感?唯有抽離了特定的因子,轉而紀錄一種單純的行旅,才有可能不慍不火的紀錄下來。

如果真實的面對自己,勢必要與心理最深處的想法對談,然後,在網路上公開!說實在的,我辦不到!

我喜歡寫網誌的壓力,感覺更要讓人慎思後才下筆,也不必不必侷限於當天發生的事件。但是想讓它真實,卻又不得不處處保留,難道說還是得回歸日記才行?

Friday, April 21, 2006

做過最瘋狂的事

身邊的同事多半已婚。一天午餐時,突發奇想,一個一個點名並且質問說:「你和你另一半曾經做過最瘋狂的事是什麼?」

多數的人只是認為這本身就是一個令人發噱的問題。幾個女生在吃吃的笑。

結論呢?即興旅行!機車環島!還有結婚!?甚至還有人想不起來和另一半這麼些年來曾經做過哪件算是瘋狂的事!總之,大家都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搞得哈哈大笑。對於成天還得面對小孩的人來說,回想年少輕狂時做過的瘋狂事,還真有那麼點距離。

不管是渾身溼透的雨中漫步,還是我倆沒有明天似的機車環島,亦或是吃遍夜市的每攤好料,我們就是要在回顧過去時,映出一幅生活照,而不僅是一張平板的大頭照。而在超乎正常感官體驗的時刻,留下來的不僅是凌越一般記憶的畫面,陪伴你體驗這不凡經驗的人,總是有著那麼特殊的感覺吧。

Wednesday, April 19, 2006

問題不是出在簡體字!

最近許多人在轉寄一封呼籲大家到聯合國網站上抗議聯合國公文書將在2008年廢除繁體字的決議,原因是將來繁體字將會被邊緣化。另一方面,官方也宣佈不得在考試中使用簡體字。好像繁體字的衰敗就迫在眉睫,而背後的原因就是老共的陰謀。

文字是一種語言的延伸,語言又是一種文化的一部分。文化的強弱,直接決定了一種書寫文字的將來。亞洲算是有許多不同民族和語言的地區。日本百年來已成文化強國,整個泛太平洋地區,除了關島、夏威夷等地因有許多的日裔移民,文化上承接了日本之外,大概就屬台灣最沒有日裔居民也卻也最接受日本文化了。全世界日裔人士最少,日本節目最多的地區,非台灣莫屬。近幾年,韓國的電視劇也開始進軍國際,雖然韓語使用者僅屬特定地區的人,但挾著文化輸出的方式,韓國也將自己的語言和文字推向了亞洲和國際,也許哪天這世界會掀起一股韓文風也說不定。

拉丁文雖然是一種已經是走入末路的語言,歐洲已經沒有一個國家或地區以拉丁文作為正式的語言或書寫文字,但多數歐洲的精英份子,還是多少學習一些基本的拉丁文,因為拉丁文在整個歐洲史上佔有太重要的地位,這代表的是一種文化上的優越和傳承。

要讓繁體中文存活下去,不是去寫信請求別人不要忘了你,而是要將乘載這種文字的文化推廣出去,讓繁體中文的能見度增加。以往政府都還有一筆經費在世界各大都會區都設立台北經濟文化辦事處或介紹台灣文化的機構,近幾年或許沒那個財力來支撐這樣的組織了,但國外有許多的美術館、博物館等機構,以文化贊助的方式,捐贈少量的經費來印製繁體中文的簡介,其效果一定比在某個城市設立一個固定的機構來得有效多了。政府為什麼不能用行銷的角度來想想如何將繁體中文推廣出去?

共產黨建政之初少有幾個受過高等教育的檯面人物,為了通行公文書,只能創造出一些能立即上手的簡體字,但不能免除的是這些人在用字遣詞上,並沒有傳承了古老中文的美,反而特立獨行出一種偏向市井俚語的中文,但是這也是當年無可避免的遺產。如今,認識不全的新生代媒體卻已經將簡體字和俚俗的中文劃上等號,殊不知我們要擔憂的不是書寫方式的演變,更應該憂心的是表達能力用字遣詞上的沉淪。

與其大聲嚷嚷著別人不要我們的文字時,不如好好思考如何將乘載這種文字的文化擴張、突圍,或創造出一種強勢的文化輸出結構。但是摻雜了政治氛圍的文化議題,我想終究還是很難妥協的。

Friday, April 14, 2006

生日

我外公算是高壽了。身分證上登記的生年是民國元年,走的那年是民國九十四年。其實他說當時為了符合學校的入學限制,刻意將民國前一年的出生年改為民國元年。算算是活了九十五年。由於曾在官校教書,幾年下來也有不少的學生,這些當年的學生們每年都要到台北來給他祝壽。一群爺爺輩的老先生聚在一起,給一位對我我來說也是爺爺輩的祝壽,頓時讓我像個小娃娃般的稚嫩。壽宴一年比一年盛大,幾年下來,老爺爺們來的人數也漸漸減少了。凋零了。

外公九十大壽那年,收到了一個花花綠綠的「壽」字,足足有近一公尺長寬,回去掛在住了三十年的吳興街老房子牆上,顯得格外突兀。它就這麼掛著,因為在贈送的那一剎那過後,就只剩下了物質本身的價值了。玻璃、紙片、膠水和木片的組合。待到外公去年過世後,大家清掃那房子準備出售,這個富麗堂皇的「壽」字,就這麼掛著,大家好像不約而同的刻意忽視它的存在似的,從頭到尾沒有人提出來這個掛在牆上的「壽」字該如何處理。它是那麼的新穎,那麼的艷麗,黑色木框上還散發著深色原木的色澤。但是它的存在卻失去了一絲一毫的價值,它甚至比不上一把用了十年的破椅子和那個三十年的舊盤子。它還在那裡根本就是在嘲笑一個走了的人。還「壽」咧,人都走啦。於是,大家般光了堪用的破爛家具,獨留那最艷麗的「壽」在牆上。人去樓空。

我一向不大愛過啥生日,我總是對人說這是一個「母難日」。母親辛苦的在某一年的今天把我們生了下來,今天不是讓後生晚輩慶生找樂子的,是後生晚輩該抓起電話或走到母親的面前說一聲「媽媽,謝謝妳。」才對。當然,小朋友例外。小朋友的生日會的真正意義不在吃吃喝喝,是主辦的媽媽對自己的努力的肯定,是參與的人藉由小朋友的歡樂表情對那位母親的敬意。沒有母親,小朋友能在今天活蹦亂跳的慶生嗎?

至於那些凹人的傢伙們,說什麼「你今天生日喲,所以你要買飲料跟香雞排請大家客。」這分明就是在打劫。我今天長了一歲與你何干?如果你們覺得我這個人值得,應該是你們主動發起呀,而不是趁這個藉口來要糖果。

影集「Band of Brothers」裡面有一段精采的對話。已經升上少校的溫特斯坐在吉普車上,看見了昔日在訓練基地時的長官,也是人人恨之入骨的索柏上尉經過他面前,卻視若無睹,溫特斯少校毫不留情的叫所柏上尉到他面前來,跟他說:「Captain Sobel. You salute the rank, not the person.」是呀,要慶生,不是喲夥一票子人來摸摸頭發糖果,是要想想自己對那些人來說,是什麼樣的意義的存在?如果你夠重要,自然除了你媽和你自己外,有人會記起這日子地。這個rank代表的是一種成就和重要性,要致敬和紀念的不是那每年重複到來的時間,而是一年比一年重要的關係,緊密的友誼,以及陪伴一路走來的點滴。

溫特斯出了多年來的一口怨氣,索伯敬禮敬的心不甘情不願的。但我可不要這種的致敬,尤其在什麼生日的這種時間,我寧可好好想想自己這一年來又幹了哪些壞事,又交哪些朋友,家人如何,是不是過得比去年好?還有,別忘了打通電話說聲謝謝老媽和謝謝在這一年間身邊重要的人。當然,做朋友的也要適度表示一下,對他說聲:「有你,真好。」

Wednesday, April 12, 2006

我要去會師


來了個鋒面,這玩笑可開大了。

早已懷著必死的決心,端坐在椅子上任由指責,就是為了參加這個會師(當然不只這個,還有接下來本季的精采活動….),現在居然來了一個鋒面,只能說「哇哩咧…..。」

可千萬不能下雨啊!

去年當社長還有藉口說要帶實習嚮導開活動,以免帶隊經歷不夠會發生銜接不上的斷層,一季開兩隊帶四個人已經是幹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了。今年失去了這個藉口,又好想跟大家出去走走,怎麼辦?前些日子只好裝烏龜逃避現實,想等到哪天她心情好的時候再提,結果就是風雲起,山河動。

等壓線圖看起來當天鋒面要到20:00才會通過台灣!

全招了。會師、馬博、四秀、還有兩場喜酒(本來還有東稜的)。就醬了。15號就咬著牙上山吧。就算我賴皮,以前說不爬山的話不算話,但當時那種氣氛下,是處於壓力下的非自由意志,沒聽過被回教聖戰組織綁架的美軍在鏡頭前批評美國出兵,等到獲釋後還要被控賣國的,非自由意志呀!

會師不只是會師,還有一項更重要的任務!晴天娃娃!萬事就拜託了!給你一個Orz。

Monday, April 10, 2006

紅塵俗事當戱看


不知僧尼以什麼心情看戱?

鑼鼓喧天,可有木魚輕響來得震心?若有,為何又有空山木魚響清夜?
彩衣斑爛,可有一襲素衣來得耀目?若有,為何又有袈裟一揚,萬般顏色俱寂的凜然?


紅塵俗事當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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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曉得是哪個記者寫的,好久以前,也沒有署名。

配合著這張照片,形成了一種對比和一個有趣的命題,而在這小小的圖文裡,我最喜歡的還是這對句式文稿。

人生如戱,戱如人生,端看你心告訴你怎麼演。出家在家,都只不過是一角而已。

Thursday, April 06, 2006

推薦給你---6封布拉格地鐵的情書


今晚K完了這本書,這真是一本充滿幽默並且能讓人會心一笑的時尚作品;有那種熟悉的城市感覺,簡訊、美式文化入侵、名牌崇拜。原來捷克玩意兒不一定非得像昆德拉給人的沉重和強壓人式的思考,也是可以貼近我們熟悉的環境和價值觀呢。這我得承認我挺不能接受村上那種日式的男女關係。

看完了後可讓我這個逐漸步入中年的老傢伙明瞭了將來我已不會有有任何把妹的信心與希望啦,看來我已經到了這種開始被女人們嫌棄的年紀囉。好在頭髮還沒開始禿~~~。

這本都會女孩的愛情冒險,纏繞在信任與背叛、期待與現實,理性與感性之間。不過,小說就是小說,它存在的目的不就是提供一個讓讀者拋開與超越現實生活,然後去自由聯想的一個途徑嗎?

戀愛中的人不妨拿來做教戰手冊,你會洞燭先機,猜透他的心。(誰說戀愛會變笨,它只會讓人痴狂。)
還沒戀愛的人不妨拿來做案例宣導,裡面的紛紛擾擾可以讓你準確地避開地雷。
結了婚的人咩,那就更多啦,不過我不能在這裡講出來。但你要先學會反諷(Irony)和自嘲才行。
建議想看的人不妨也去找一本王文華的「蛋白質女孩」來研究研究,這是都會男子的愛情冒險,更會讓你會心一笑。

PS. 反諷(Irony):人對自己,或屬於自己的東西,都以客觀角度看待,或從相反的方向來看,而從其中看出可笑的地方。

Thursday, March 23, 2006

危險的一瞬間

同事Arthur出車禍了,聽說是周日一大早騎著CB1300要出去買早餐,結果和一台突然迴轉的小汽車攔腰撞上,Arthur手臂骨折,腿部也有內傷,現在是手腳都打上石膏,躺在家裡靜養。還記得幾個禮拜前Arthur碰到我還打招呼叫我把CB400弄回新竹,找個好日子一起出去台三線飆風,言猶在耳,沒想到他卻提早告別重車的世界,這下那台CB1300鐵定是要被賤賣了,五十多萬的重車被賤賣,連聽到都心疼。

這讓我想起以前摔車的經驗。追風135的年代有小摔兩次和小撞一次的經驗,後來出國了,在美國七年沒接過一張罰單,倒是天雨小撞一次。回台灣後騎小五十上班,因貪看風景而摔過一次。這種紀錄應該還過得去吧。

瀕撞的那一瞬間的感覺是如靜止般的影像。接下來的衝擊、騰越、摔落、疼痛才猛暴的一古腦地襲來。有點像電影裡那種導演故意在爆炸或衝擊之前的幾秒鐘,刻意的讓影片以慢動作及靜音,來凝聚張力一般,效果十足。

而死裡逃生的一瞬間,也是會讓已經跳到喉嚨的心臟,硬生生的又嚥了回去。一次是在專科四年級時,早上騎著追風上學,過陸橋後下坡準備穿越九如路口,由於太信任追風的速度,在燈號轉入黃燈時依然決心挑戰這個路口,等到以七十公里的速度接近路口時,橫向的車流已經進入前方,慌忙之下緊急煞車,連離合器都忘了抓,最後追風停在馬路中央,引擎早已停止轉動,才回過神來。好在當時沒有任何一台車早兩秒衝出,否則就….

最近的一次則是今年的過年後,騎CB400在省道台一線南下接近楠梓時,車子已經在六檔拉到一百一十公里,前方十字路口以迫近,當時的估計是沒有左右轉車,也沒有看到任何車輛閃右轉燈,於是判斷所有車輛應該都是直行,我只要在車陣中穿過去就行了,然而突然一台右轉的汽車橫在前方,這時就只能看前面的兩個油壓碟煞和後輪的油壓碟煞能不能扳回一城了,而且還不能煞死造成打滑,但到最後CB400還是沒有停下來。我之所以能過這關是小汽車稍微遲疑了一下沒有直接轉進右方,我趁著這一秒的時間閃了過去,但是幾乎是擦過去的。就是那一瞬間,可以決定一切。

說真的,這種閃過去的記憶和那帶著恐懼的感覺,竟然比以往的幾次小摔都還來得心驚。

Wednesday, March 22, 2006

我很man,但是她們卻還是叫我姊妹!

看到這個標題,自己都覺得好笑,但卻又是真實的情況。

不知怎地,公司的幾個女同事老是愛拿姊妹稱呼我來尋我開心,什麼事滴滴咕咕的如果我要參一腳,要是有人提出反對態度,則必定有人說:「哎呀,姊妹呀,沒關係的。」嗯,我可是結了婚的兩個孩子的爸爸,怎麼可能是被人稱為姊妹的傢伙呢?何況我又不是gay,我愛的可是女人喲。

這現象存在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票子女同事就是愛以同性的態度審視我的存在,有的時候讓我挺尷尬的。她們接納你,願意分享意見,表示你被當成自己人,但用這種讓男人聽了彆扭的形容詞,還真不知是高興還是傷心。

有一天,找個機會問了其中一個剛來沒多久的女同事,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讓妳們有了這樣的想法。答案卻很出乎我的意料,不像gay,不似女人拖泥帶水,卻是對事情的看法有了共通性。

她舉了個例子,男生聽完女生對事情的看法後,就會告訴女生如何如何做就行了。但我卻有個個性,就是聽完後加上自己的意見,兩者再好好聊一聊這件事到底是如何如何的,然後再分別陳述自己的想法,最後再想想該如何做。這點,似乎挺合女同事們的胃口的。

嗚呼哀哉,我也不是刻意想要這樣,我就是順著我的想法這麼著做的,對了女生的脾胃,我也只能說是巧合。

話說回來了,這真是個尷尬的定位。我承認我對於某些事算是多愁善感,也許不知不覺中,這樣的心態卻被女同事給認同了,唉,這叫我該如何是好?

Thursday, March 16, 2006

換個部落格名字

從今天起,我把部落格換了一個新名字:風花雪月柴米油鹽。

當初建立這個部落格的時候,正陷入一種熱切追尋的狀態中。一篇又一篇的讀著那個部落格的文章,心中充滿驚訝與羨慕,但多少還是有點受到刺激,心中想也許我也能好好寫幾篇東西,算是給自己這幾十年來的註腳。既然以前曾有過記日記的習慣,雖因時空改變,心情漸漸轉移了,但提起筆紀錄下來生活點滴的那種潛在的慾望卻仍然牢牢的抓住我的心,也許一個部落格可以成為我的日記的替代品,用較多的篇幅和較長的文字,真正談到或觸及到什麼。既然年已三十幾,這個部落格就叫"三十而想"吧。

過了這麼幾個月,自慚也沒寫出個成熟的文章,當然我也沒受過寫作訓練,所秉持的也就是自己那種叨叨絮絮的個性和喜於考證辯論的習慣,實在有愧對這個"想"字。

既然格局不夠,那就只成算是自己跟自己聊聊了。

上山,追尋的是自然界的風花雪月,生活與工作,為的是柴米油鹽,將這兩者加起來,有如光譜的兩端,揪住我的心。夢想與現實,這就是人生。

感謝那位刺激我的人,我選用了她部落格的格式,好提醒我,這部落格的由來。

我坐在琵卓河畔,哭泣。

我說,愛情近乎是一種宗教。
兩者都是先談愛。神愛人、人愛神的。現世中,男男、女女、男女談的也是愛。在愛情中渴望獲得對方的身與心的感受,不也如同燒香禱告唸經只為求得神的一絲悲憫眼神?所以我會到她學校公司門口站崗,MSN從半夜聊到天亮,就算再忙,也要陪你喝杯咖啡。

初嚐深愛對方的感覺是如此神秘,而宗教正也必須具備其神秘性才行。神怎麼可以被人看透呢?宗教裡還有種排他性,我唯真神,信我者得……;所以愛人之間不能有多餘空隙。

你覺得宗教和愛情像不像?

但是在宗教裡的人與人呢?這我就不敢說了。起碼教會裡藍綠分的還是挺明顯的。

好了,但是當愛情與宗教相衝突的時候,麻煩就來了。我坐在琵卓河畔,哭泣。卻巧妙的創造出了一個雙贏的局面,女主角派拉,透過重拾信仰,試圖將對男主角的小愛,轉換成救世大愛。而剛巧這個時候,男主角通過了宗教的諒解,放棄了治癒神蹟,為的是重拾他對派拉的小愛。但結局當然是能止住悲傷。

平凡的女子派拉,憑藉著內心對男主角潛藏多年的愛,勇敢的走出小鎮,放開自我面對陌生環境,勇敢的向教會宣示他對男主角的愛,堅決的令人感動。

建議可以去看看類似的故事:
德、義、法三國投資的電影”色戒Samsara”(其實我不喜歡這個男主角)
基督的最後誘惑The Last Temptation of Christ,希臘作家卡贊扎基(Nikos Kazantzakis),電影導演馬丁史柯西斯。

至於女主角派拉的哭泣與悲傷,引申自舊約聖經的詠一三七,聖經對這篇的說明是「這是一首正義之城的熱愛者詛咒當時強權者的詩。」

詠一三七
我們坐在巴比倫的河邊,
心中思念熙雍淚流滿面。
那片土地的白楊林間,
掛著我們的豎琴。
俘獲我們的人要我們唱歌。
他們要聽歡樂的歌:
「給我們唱一支熙雍的歌!」
我們怎能在異鄉歡唱上主之歌?
哦,耶路薩冷,如果我已把你遺忘,
願我的右手立即枯萎。
哦,耶路薩冷,
如果我忘記了你是我的歡樂泉源,
願我的舌頭緊貼上顎。再也不能唱歌。
上主,牢記耶路薩冷蒙難時,
厄東百姓的所作所為和他們的叫嚷:
「折毀這城,把這裡連根拔除!」
哦,巴比倫的女兒,你將被劫掠,
願那依你加給我們的災禍,
照樣加給你的人是多麼有福!
抓住你的嬰兒摔在石頭上的人是有福的!

這是受難者所寫的詩,所以你感覺不到一點愛,有的只是仇恨與悲傷。

Tuesday, March 14, 2006

變調的火影忍者

在漫畫卡通已成為一種顯學的當下,各式各類的卡通漫畫貼近著讀者的需要,為討好讀者並且在眾多的卡漫叢林中,想要擠出一席之地。可惜的是,最近爆紅且成為當下小學生時代代言人的火影忍者,卻走入了歧途,即將成為一齣描寫沉淪的卡通。

其實,火影忍者漸入偏鋒的關鍵,就在於故事本身的基礎設定。故事的設定在古今交會的錯綜時代,既有古代的人物,又有現代的設施。開始所設定的讀者群也是和劇中三位主角年齡相仿的國中小學生為主,故事應該是著重描寫鳴人在成為忍者的訓練的過程中,和另兩位主角小櫻、佐助一起成長茁壯。然而,忍者的故事是不脫諜報、暗殺、暴力、武鬥的;現實世界中的伊賀和甲賀忍者出身多是農民,由於該地重山環繞土地貧瘠,在戰國時代為了討生活,只能發展忍術,替願意雇用他們的將軍做著暗殺、散佈流言、敵後縱火等屬於偷雞摸狗之類的工作。所以,不論小櫻再可愛或鳴人如何搞笑,忍者行為的本質,仍然要貫穿整個故事。

既然忍者是人,故事中又不可避免的要以暴力武鬥和兇殺發展,那它的救贖又在哪裡?如何將這些行為合理化呢?答案卻是令人失望的。拿七龍珠來比較,開始時的悟空和其他角色的造型都非常可愛,等到漫畫紅了,市場擴大了,迫使創作者必須加入更多更強大的敵人來配合劇中主角的成長,武功越來愈強,打鬥也愈來愈激烈。但鳥山明卻是可以自由的創造邪惡的外星人或是人造人做為反派,並同時弱化了身為人類或正義的一方在道德上所需背負的責任。離經叛道的達爾,一開始兇殘無比,但在兒子特南克斯出生後,也逐漸的收斂起兇殘之性,發展到了最後,也加入了正義的一方。不僅達爾如此,比克魔王也是。

比較其他以武鬥為主體而且主要觀眾群設定為中小學生的卡通來說,犬夜叉身為半妖,同時具有人性和魔性,自可正當的揮舞鐵碎牙打擊奈洛,其中也不乏棄暗投明的妖魔加入其陣營效力,所以你永遠可以在正義光明的一面發現新希望。神劍闖江湖中的緋村劍心,雖有千人斬之過去,但故事一開始就是描寫已經放下屠刀的劍心,此時的劍心,已毀棄了以往的殺伐並過著退隱的生活,所有來比武的仇家,都是被仇恨所驅使,被迫應戰的劍心,必須用逆刃劍來超度它們。所以劍心扮演的是義,也是救贖。

忍者的刀光劍影裡,是”人”與”人”的殺伐,對手不會打出龜派氣功讓敵人瞬間灰飛煙滅,於是血流成河。在忍者的世界裡,也不必講究正邪是非,重要的是效忠所屬的團體,並且不顧一切達成交付的任務,所以沒有誰是好人或壞人。然而更可怕的是,我每次都祈禱著火影忍者裡的主角不要交代他們的過去。凡作者刻意花篇幅描寫的人,總是那麼的不堪;佐助的哥哥殺了他們全家,我愛羅的父親憎恨他這個兒子,扭曲的成長過程似乎是為接下來的黑暗鋪路。終於,大帥哥佐助---一個最得小女孩們青睞的主角---加入了大蛇丸的陣營,而我可預見的結局是,佐助必將沉淪,也必死,或許能和大蛇丸同歸於盡來完成他的救贖,但這部卡通中模糊的是非,毀棄的人性,沉淪的主角,讓我對火影忍者非常失望,也為眾多愛好火影忍者的小學生憂心。

Tuesday, March 07, 2006

騎50CC上班的十大理由

1. 見縫插針,遇洞灌水,所以永不塞車

2. 輕盈苗條的車身,所以再小的停車位也塞得進

3. 反正跑不贏125,認命,可以減少軋車的機會

4. 小偷看不上眼,所以隨便停,無負擔

5. 騎50CC省下的油錢可以拿來養CB400和Majesty

6. 紅燈時可以鑽到最前面,所以永遠贏在起跑點(其實也只能贏在起跑點)

7. 零件便宜,保養也便宜,齒輪油才一個便當的價錢

8. 轉彎時可順便練習壓車過彎技術,將來可以去參加小綿羊比賽

9. 前面可以裝菜籃

10. 就算真的不幸"顧路",50CC牽起來也比125輕鬆得多啦

Monday, February 20, 2006

我輕易的就發現了她的身影,她穿著紅色的上衣,合身的牛仔褲,髮梢仍留有些許的卷曲,最重要的是她那眼鏡的款式,寬寬的鏡框,讓人印象深刻。

直覺告訴我那是一場討論會,我就是知道,第一眼見到她時,她站在門口和別人說話,一個極普通的大門,就像所有的眷村房屋會有的那種有兩個水泥石柱的大門一樣,我距離她大約十公尺。

她點頭,淺淺的微笑,談話結束了,她推動著她的那台淑女車,向著路的上坡方向走了,不久她跨上了她的腳踏車,我不遠不近的跟在她身後,從剛才開始,她沒有發現我,也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經過的一個緩緩的上坡,來到了一條較寬的馬路,這都是我熟悉的眷村的街道。我只看到前面腳踏車上那個紅色的背影,我好想上前去,大聲的向她打招呼,但是我發不出聲音。

第二個緩坡的上方,一群一群的人在做著怪異的遊戲,由竹子製成高約三公尺巨大的半圓弧形框架,和四週用粗壯的竹子豎立起來的架子,無數的繩索串聯著竹子做的架子,半圓弧則輕盈的在上面滑動,人們用力甩出半圓弧框架,框架在空中颼的一聲,滑落到另一邊人群的前面,引發出一陣歡呼,人們專注於這樣的遊戲中,無視於我和她的經過,她也無視於其他人的存在,單車繼續前行。

拐過幾個僻靜的巷弄,終於,她停了下來,在一座宅院前;那房子有著紅色的兩扇門,水泥石柱,紅色的磚牆後面可以看到院子裡的樹枝已高過了磚牆的高度。這是她家嗎?無言。

她牽著腳踏車,眼神注視著前方,似乎在凝視著什麼,但我的眼中只有她,除了那門,那牆,那朦朧的房子,我的眼中充滿的她的身影,親切的如鄰家女孩,熟悉的好像認識了一輩子那麼久的感覺。

我依然無聲,但我知道我打從心底想大聲呼喊她的名字,但究竟是發不出聲音還是某種說不出的力量禁止了我的聲音,我也不明白。
霧漸漸濃了起來,一睜眼,我看到了早晨的光線。

Monday, February 13, 2006

老爺車

開著我那台老爺車是什麼感覺?恐怕很少人能夠體會,讓我來具體的描述一下「它」吧:西元1988年出廠福特全壘打四缸1500CC藍色五門旅行車,五速手排(含倒車檔),無動力方向盤,前碟後鼓,膠皮座椅,時亮時不亮的儀表燈,時而爆走破表的時速表(只有碼表指針自行脫鉤破表,車速依舊),上個世紀的科技厥遺,依然爆走在二十一世紀的高速公路上。

車身外觀就是它渾然天成的防盜系統,再加上一目了然全無阻隔的車窗,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沒有值錢的音響,當然任何地方都可停放。為了節省燃油及擴大載運量,右邊的座椅已經移除,我想任何盜賊應該都不會對少了一張座椅的車輛有興趣吧。加上沒有動力方向盤,想要開走它的新生代竊賊可能會因前進後退了三次仍然卡在前後車中間而放棄。

人說開手排車才能體會那種操控的感覺,一種機械的衝力,爆發的勁道。當接近收費站前五百公尺,就要展開一系列的動作:降低音響音量、踩離合器、推入第三檔減速、試踩煞車、搖下車窗、撕取一張回數票,距離五十公尺,踩離合器、推入第二檔減速滑行進站,繳票,踩下油門加速、踩離合器換到三檔、搖上車窗、加速到60公里後進入第四檔、回復音響音量,完成一系列動作。我想當年開老母機的要降落時大概也不過如此,起碼駕駛員還不必搖下窗戶。

接收這台車前,它在老爹的手中其實並沒有發揮多大的功用,鮮有一兩次的全家出遊,最遠僅到達台中的遠距航程和放在大樓地下室停車場的呵護,讓它僥倖的跨入了下一個世紀,成了竹科上班車潮中最“礙眼”的焦點。左邊的MP44突擊步槍貼紙,右邊的American Automobile Association(AAA)貼紙和LTU Mechanical Engineering也是絕無僅有,相對於多數車子屁股光溜溜的好像都捨不得貼上個啥的,咱貼個三張算多了,下次在路上碰到了,那就是我。

老爺車轟隆隆,踩下油門向前衝;我打算再開他個五年哩。

穴居生活

這是個怎樣的房子呢?

房東是以前公司的同事,運氣不錯,買到了個法拍屋,雖然價格上出人意外的便宜,但還是稍稍留了一點著實令他頭疼的問題---地下室停車位的使用權還在混亂中,但我每次看到那旋轉著進入地下的斜坡車道,就令我想起了壕溝戰中的悲慘,那種悲慘的可以拿來當恐怖電影題材的畫面。

我從不曾想過把車停在地下室裡。我想,機車也會感受到那騰架在雙層停車格上那些汽車鬼魅般的陰影。

我那位房東同事從來不曾住過這間公寓,我是說一晚都沒有。

「我一進來這間房子,就渾身不舒服。」他說。

就這樣,靠著這點裙帶關係,加上他本人的神經質作祟,我倒是和我的室友住得挺愉快的。
就是灰塵大了點。

站在後陽台,看得見有名的光復路。很多旅遊地點不是都喜歡拿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做一個響亮的名字嗎?你站在山壁的中間,抬頭仰望那已被擠壓的只剩一線的天空….. ,是的,一線天的光復路。光線透過已被曬得變色的壓克力雨棚,我看著兩棟大樓夾縫中的光復路,只能捕捉倏然出現後又消失的車與人,彷彿硬生生的將視覺抽離,只剩引擎的聲響霸佔了剩餘的感官。

大白天,客廳像是一座古井般。雖然我在四樓,但我在井底。

光線照進了這六層樓公寓社區的中庭,才能如同用飄的一般,進入這客廳。連風都停了。放在我房間桌上的鬧鐘,滴答滴答將聲音滲透到客廳來。

這個公寓社區就是一座井,而我則有如在井璧穴居的動物。

Saturday, January 07, 2006

心中的那首歌

會不會在不知不覺中,哼起了一首歌,或許只記得片段的旋律,也許能憶起三兩句的歌詞,但這首歌,卻為生命中的一段時光、一個人、或是一件事,下了一個最貼切的註腳。

也許是曾經走過的時光,也許是深藏在心中的愛慕,也許是轟轟烈烈的青春,也許是年少時的輕狂。

從當年的「想你到心慌」,到「寂寞北半球」,我回憶起他鄉。

「靠岸」,訴說著退伍後台北的流浪。
輕快的舞曲讓人想翹課泡舞廳,
「心動」的感覺.......只好放在心底細細品嚐。

當你想起一個人,你會哼起哪首歌?當你憶起了一段旋律,你又會想起了哪個人?

而今,或許會嘲笑當年的無知,回憶歡樂時光,但也可能感嘆緣份太淺。

不必擔心對號入座,因為能有一首歌陪伴的回憶,是幸福的。